季安玉心底沉下,沈璟果然知道她计谋。
她掩下心慌,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望进沈璟瞳孔。
“你要报官吗?”
沈璟蓦然想起那个令人心悸的晚上,咽喉滚动,捂住季安玉的眼睛,嘴巴贴在季安玉耳边,哑声道。
“你想我报官吗?”
季安玉闭上双眸,长长的眼睫毛在沈璟手掌里煽动,挠得沈璟心里痒痒的。
“你想报官就去吧,反正人又不是我杀的,有本事就拿出证据。”
守在外面的竹刹目瞪口呆,他们亲眼所见,要什么证据啊。
沈璟垂眸凝视季安玉白里透红的耳垂,俯身张嘴。
耳垂突然湿热,季安玉身体瞬间僵硬。
那晚她是因为解毒才和沈璟亲密接触,她当时脑子一片混浊,现在她清醒得很!
她不习惯撇开头,抬手推开沈璟,却听到沈璟说:“狡诈的小狐狸。”
季安玉瞪他一眼,跑路前,留给沈璟一句话。
“我是小狐狸,你就是奸诈的老狐狸!”
好巧不巧,这句话又被竹刹听到,竹刹不悦道。
“世子爷,季姑娘也太不识好歹,咱们替她隐瞒真相,她还骂您,属下现在去把她逮回来给您道歉。”
沈璟望一眼消失在小巷的季安玉,语气平淡道。
“不必。我让你查季安玉的亲生父母,查得如何?”
“哪有那么快。”竹刹苦不堪言。
他刚找到世子爷的时候,世子爷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去钱庄取出一千两银票,这才刚回来把银票给世子爷,谁知世子爷转手给季安玉。
沈璟手指来回磨蹭,冷声道。
“尽快查。”
“嗯。”
这厢,季安玉甩开沈璟后,就去找林云芳。
她一路问了几个人,走过三条街,终于看到林云芳的身影。
“季安玉,你既然不回婆家,快去挑粪水,今日的菜还没有浇呢。”
林云芳半眯着眼瞧过去,季安玉身无分文,没处可去,还不是得继续依靠她。
吃她的,喝她的,不给她干活,天理不容。
“呦!林云芳,你脑子是不是坏了?方才在公堂之上,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你还想当我娘呢?呸,做梦!”季安玉啐了一口。
林云芳被怼住,平日里唯唯诺诺,今日是怎么了?
她抹去脸上的口水,气得伸手指季安玉。
“你……你中邪了?我养你十六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帮我干点活怎么了?又不是要你命。”
季安玉弯腰抓起脚边的狗尾巴草,破罐子破摔道。
“是啊,养我十六年,这些年来,我身上的伤源源不断,吃不饱,穿不暖,你可真行!你就不怕有一天报应在自己头上?”
林云芳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季安玉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她立马变脸,讨好道。
“安玉啊,虽然我们断绝关系,但我的确养过你。呐,俗话说得好,养恩大于生恩。为了养你,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就别跟我计较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季安玉瞥一眼林云芳手上的玉镯,凉薄一笑。
“刚刚恨不得我认罪伏法的人是谁?”
林云芳挂在嘴边
的笑容瞬间僵硬,她心虚地撇开脸。
“这都是误会,你别放心上。”
“误会?”季安玉挑眉。
迅速拉林云芳进无人的小巷子里,匕首抵在林云芳脖颈。
“你敢叫一声试试看。”
“季安玉,你……你疯了!”林云芳惊慌失措。
“你把我许配给傻子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会疯?嗯!”
匕首向前进一点,顷刻见血。
林云芳吓得魂飞魄散,支支吾吾道。
“我那是没有办法,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哥还等着娶媳妇。”
“你撒谎!”季安玉厉声叱斥。
“听说你以前在宫里当过差,应该知道人命如草芥。”
话音刚落,林云芳心中顿时拔凉。
她知道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完了!
第5章 能做正妻,谁要做妾啊!
林云芳不知道季安玉知道多少,她小心翼翼地瞄季安玉。
“这都是你嫡姐叫我干的,我也是迫不得已。”
见季安玉没说话,林云芳稍稍松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半个月前,你嫡姐给我银票,叫我把你许配给傻子,我真该死!被钱迷住了眼睛,脑子也糊涂了,要是能重来,我绝对不要那些肮脏钱。”
季安玉漠视林云芳人模狗样地服软。
要是林云芳能重新来过,只怕更狠心。
“钱呢?”
冷冰的语气令林云芳抖了抖身子,连累脖子又流出血。
顾不上脖颈的疼痛,她赶紧把钱拿出来递给季安玉。
季安玉垂眸,看到钱上有国公府的印记,满意地放入衣襟里。
“还有没有?敢耍诈,小心你儿子的命!”
林云芳立马说:“有信!我藏在肚兜里。”
话毕,季安玉视线下移。
林云芳满脸尴尬,硬着头皮伸手从脖颈下伸进去,她第一次青天白日在外面做这种事。
这一幕好巧不巧又被站在窗口的竹刹看到。
“呀!”竹刹感到辣眼睛,连忙捂住眼睛,对季安玉印象更差。
真是阴魂不散,吃个饭都能遇到。
“世子爷,咱们换个地吃吧。”
沈璟已经落座,抬起看不出情绪的眼眸睨竹刹。
竹刹顶不住沈璟带有压力的注视,朝窗口努嘴。
“季姑娘在楼下威胁她养母呢。”
“等她办完事,叫她上来。”沈璟眸光流转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