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这些宫女太监便都被带到了景仁宫。皇帝看着众人,神色威严:“今日之事,关乎皇家血脉,你们都给朕说实话。若有谁敢隐瞒,定不轻饶。”
众人纷纷跪地,齐声说道:“奴才(奴婢)不敢。”
皇帝先是询问了静白身边的贴身宫女,宫女们都一口咬定,就是香膏出了问题,且他们宫中从未有过其他的麝香。皇帝又问了其他太监宫女,众人的回答也都一致。
皇帝颇为不悦:“你们若是不说实话,朕必将你们的家人即刻斩首。”
原本只是吓唬,谁知静白的一个贴身宫女叫文儿的脸色骤变。
苏培盛眼尖,把她提溜到皇上面前,文儿吓破了胆,连忙说道:“皇上,皇上,奴婢不知道这件事。”
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看向文儿:“你最好说实话。不然就是欺君,诛九族。”
文儿吓得浑身发抖,瘫倒在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眉庄开口道:“皇上,这宫女愚忠问不出什么,不如派人去寝殿查探一番,或许能找到真相。”
皇帝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就依惠嫔所言。”
不过半刻,苏培盛便从静白房里搜出了暖情香,迷情药。里面均含大量麝香。
皇帝看着这些东西,气恼不已。下旨等静白生产后贬为庶人,送回甘露寺。静白吓得当场小产。
皇帝不是不懂皇后的小动作,当即表示皇后身体不佳,需要闭宫养病。
还晋了惠嫔为惠妃,以便接替安陵容协理六宫。
安陵容心里只有两个大字:
真。
爽。
第45章 汹涌
时维十月,金风送爽,丹桂飘香,宫中处处弥漫着金秋的馥郁气息。然而,这看似祥和的宫廷之中,实则暗潮涌动,纷争不断。正所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后宫的女人们,和古罗马斗兽场中的困兽似的,为了争得一席之地,不择手段,不死不休。
安陵容如今已有五个月身孕。卫临为她把脉后,欣喜地告知腹中胎儿是个皇子。安陵容自己对此倒没有太多欣喜若狂的表现,可这消息传到皇上和太后耳中,却如平地惊雷,令他们大喜过望。皇上赶忙安排敬香祈福,还大赦天下,只为庆祝十阿哥的即将降临。一时间,宫中宴会不断,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那宴会之上,众人的欢声笑语却都是虚情假意,陈词滥调。安陵容身处其中,越发能体会甄嬛当初的无奈与挣扎,深知这后宫争斗,身不由己。
想起甄嬛,安陵容心中五味杂陈。甄嬛因误穿纯元故衣失宠,远走甘露寺修行。在那期间,甄嬛受尽了苦头,尤其是被静白百般刁难。安陵容当时心中也对静白充满了厌恶,想着定要找机会惩治她。可谁能想到,静白小产后被送回甘露寺不久便病死,据说这是太后的手笔,只因太后认定静白是将皇帝置于尴尬境地的罪魁祸首。这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如今静白已死,安陵容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反而心中空落落的,她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变得矫情了。
这日,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屋内,安陵容又坐在窗下,提笔给甄嬛写信。她一边写,一边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嬛姐姐,见信如晤,你最近身子可安好?静白死了,我却高兴不起来。当初得知她欺负你,我满心愤怒,可如今真到了这一步,我竟觉得一切都没意思了。我是不是很奇怪?”不知不觉间,一封信写得满满当当,这与其说是给甄嬛的信,倒不如说是她对自己这如履薄冰日子的感慨与倾诉。
正当安陵容沉浸在回忆与思绪中时,苏培盛匆匆赶来求见。安陵容虽满心疑惑,但还是放下笔,随着苏培盛前往养心殿。一踏入养心殿,便见齐妃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三阿哥和四阿哥也跪在一旁,三阿哥吓得浑身发抖,四阿哥则一脸平静,只是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皇帝面色阴沉,坐在桌前,一看便知是大发雷霆了。
安陵容赶忙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轻声问道:“皇上,这是发生了何事?”
皇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冷冷说道:“这两个逆子,在尚书房不好好念书,竟然大打出手。”
说着,起身绕到桌前,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三阿哥和四阿哥,怒斥:“你们可是亲兄弟,怎么能下此狠手?”
齐妃一听,哭得更厉害了,抽抽搭搭地说道:“皇上,三阿哥还只是个孩子……”
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现在不说三阿哥又长高了?你就不能好好教教你的儿子吗?你还是闭嘴吧。”
三阿哥见额娘被训斥,吓得磕头如捣蒜,连头都不敢抬。四阿哥却依旧一脸淡然,若不是嘴角的血迹,还真以为他只是个旁观者。
安陵容见状,赶忙打圆场:“齐妃,本宫看三阿哥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怕是被打到头了。你赶紧带阿哥回宫,找太医好好瞧瞧。”
齐妃这回智商在线,匆匆向皇帝告退,带着三阿哥离开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用手指着四阿哥,说道:“你,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四阿哥轻笑一声,那笑容里却带着几分苦涩:“皇阿玛,儿臣知道您不喜欢儿臣的额娘,所以也不喜欢儿臣。”
安陵容听了,心中一惊:这还是那个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又故作天真的弘历吗?
四阿哥继续说道:“别的阿哥出生后都在生母身边长大,可儿臣却被养在阿哥所。别的阿哥衣食住行样样精致,儿臣却只有一个年老的嬷嬷照顾。每次穿新衣服,都是临时的,临时参加宫宴,临时被皇额娘、皇祖母召见。等儿臣回来,新衣服就没了。您总说三哥长高了,五弟调皮,可提到儿臣,您能说些什么?不过是说儿臣生母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