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讲话怎么磨磨蹭蹭畏畏缩缩结结巴巴的,你吃错药啦?”
灵归真觉得今天的嬴钺变得有点陌生——他从前可不是个在做事情前会耐心和她商量的人,哪次不是想怎么做就干脆利落地实施?
“快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在灵归的逼问下,嬴钺最终还是坦白了:
“给我……给我吸几口你的血。”
“这么简单?”
“可能……可能还要留一个……小小的标记。”嬴钺弱弱补充。
“害,这点小事情,你还扭扭捏捏半天,吸两口血的事情,来来来,你放马过来。”
灵归释然地舒了口气。嬴钺当初为了保护她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给他吸两口血而已,他总不能把自己吸成具干尸吧。
至于她理解中的标记,不就是像夫子批改作业那样用朱笔勾画两下一样吗,这更是不在话下。
嬴钺血红色的竖瞳一下子变圆了,呆愣了几秒钟,随后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问:
“当……当真?”
“废话!快来快来,你要从哪里吸,手腕吗,还是脖子?”
灵归觉得在这压抑的棺材里再呆下去,她一定会窒息而亡的,连忙催促道。
“脖子。”
嬴钺做出了个毫无悬念的选择,因为脖子上少女独特的梨膏糖味道更加浓郁。
“快来快来!”
灵归将扣在脖子下的萤石蝴蝶扣啪嗒一声摘掉了,月白色的罩衫轻盈地从少女肩头滑落,层叠的云水纱堆在了嬴钺腰间。
灵归抻着脖子,把白嫩又脆弱的脖子下的皮肤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少年面前。
“啊……该死。”
嬴钺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坚硬如铁的东西顶开了腰腹下一片泥泞的鳞片,两条横亘在那里,一下一下跳动着。嬴钺咬紧了牙关,内心不断地向自己发出警告:
要做只有妖德的妖怪……要做只有妖德的妖怪……要做只……
算了,他已经守了十七年的妖德,今天,这个妖德短暂地抛弃一下也不是不行。
嬴钺一只手轻环上少女柔若无骨的细腰,一只是托着少女蓬松的后脑勺,一个翻身,便把原先跪坐在他身上灵归压在了身下。
一阵银饰碰撞的悦耳响声。
“唔——”
突然感受到身上的压迫感,灵归不免嘤咛一声。
嬴钺将手伸到她腰带处,将她腰间别着的九蛊铃打落在了棺材里,这次,九蛊铃没有阻拦他的行动。
灵归感受到少年额前微卷的发丝垂在她的脸颊上,甚至能感受到少年湿漉漉的眼神盯着她,灼热的吐息一下一下喷洒在她的脖子处。
痒痒的。
她感受到少年将头向她脖子间拱了一下,她微微侧了下头,任凭他的长睫煽动着刮过她的下颌,鼻尖深深陷进她的颈窝。
紧接着,她察觉到两个尖锐而冰凉的东西的东西,极具压迫感的、不容忽视地抵在了她脆弱的血管上。
灵归禁不住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而此刻的嬴钺,心脏狂跳地像是要爆炸了一样,熟透了的梨子香气和馥佩的蜜糖甜味一股脑儿地钻进他身体里,游走在他的五脏六腑,他身体中的每一个器官都在疯狂叫嚣着:吃了她,吃了她……
噗呲——
两颗妖化的獠牙终于穿破了那层吹弹可破的脆弱皮肤,狠狠地刺了进去。
一刹那间,四周似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灵归只能听到银靡而黏腻的、咕啾咕啾的吮吸声,伴随着少年若有似无的、欲求不满的轻哼和血液涌流的声音,不绝于耳地灌入。
血液从两个微小的创口中一小股一小股地涌出来,还没来得及顺着皮肤流下,就被嬴钺全部舔舐吮吸至嘴里。
刚开始可能还是有些刺痛的,可这痛感只持续了片刻,就转而代之以酥麻和空虚,灵归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再不断被抽离,像大河上漂浮的泡沫般轻盈、晃荡。
这就是巫女的血吗?
简直是比任何食物都让人上瘾的东西,似乎蕴含着诱人走火入魔的神奇力量。
嬴钺不禁享受着微微眯起双眼,头又在少女颈窝中埋得更深更用力了几分,喉头发出喟叹之声,扶着少女后脑勺的手像猫咪踩奶一样控制不住地胡乱抓着。
“嗯……哼……”少年不断吐出好听的鼻息。他感觉自己像火焰中烧灼的藤蔓,除了紧紧缠绕着身下那唯一清冽的甘泉外,他想不到还能做什么别的事情。
突然,嬴钺感觉身上一阵猛烈的颤栗,他身上从脸颊到腰腹上皆顿时暴起了十几片乌黑的鳞片,倘若没有这黑石棺材的限制,他恐怕是早就化作了半蛇形态。
“……啊!~~~”
嬴钺的嗓音突然变了调,猛得一下把头抬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腔剧烈起伏,潮红的脸上难掩神色慌乱。
“嗯?怎么了……”
被吸血吸得七荤八素、灵台一片混沌的灵归强撑着脖子上传来的麻痹感,抬眼问。
“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毒腺了!”
嬴钺极其紧张地、喘着粗气捂着自己的嘴巴。
蛇在咬住猎物的时候通常会分泌出毒液,顺着伤口进入猎物体内,将猎物杀死。
而除了在捕猎时会分泌毒液外,蛇在极度兴奋的时候,也会难以控制毒腺。
此刻,嬴钺两颗獠牙下被藏得很好的毒腺,就正在难以控制地分泌出大股大股丹草般清甜、微辛的乳白色毒液。
他的毒液,只需要一滴便能轻松杀死一头大象,对于灵归这样脆弱的人体而言,更是几乎沾都不能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