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隔了五岁,此前从未探究过彼此情感,许砚时不太自在,回避说:“哥,你醉了。”
许驰洲没勉强,有些恍然的笑了下,自顾说:“以前听人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但这么多年我从未肖想过她任何,每次想起都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画面,她低头浅笑的模样,她焦急打电话的样子,她专注记笔记时候,浅浅抿起的唇角,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喜欢一个人。”
他目光虚空,神色带着难抑的痛悔:“砚时,我常常后悔,很后悔。如果当初不顾虑那么多,大胆走到她面前,早一点告诉她我的心意,拿出诚意去追求,她会不会答应跟我在一起?”
许砚时理解这个“她”是许驰洲的心上人,问:“她现在在哪儿?如果实在喜欢,等事情处理好,你还可以去找她。”
“没机会了。”许驰洲醉得眼神涣散,显出不设防的迷惘神色,嗓音因为遗憾喑哑得不成调,“她嫁人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再有机会。”
“我甚至……不敢让她知道。”
最后这句,几乎是带着哽咽的颤音。
许砚时叹口气,他实在没有话可以再劝,总不能说只要许驰洲离婚,那边也一定会离吧?
只能拍了拍大哥的肩,敷衍式安抚,“那就忘了她,人生还长,总会再遇见喜欢的。”
许驰洲深深看他一眼,莫名问:“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什么吗?”
“什么事?”许砚时完全不想跟醉鬼猜谜,“你说。”
“我后悔那年在北城……”许驰洲撑不住靠在许砚时身上,余下的话只剩下迷离的虚音,“不该让你替我多留一晚……”
说完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总算是消停了,许砚时松口气,正欲吩咐人送去楼下房间,眸色猛然一暗,看向许驰洲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莫测,似乎抓住了什么,又觉得太过无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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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只要她还有留念,他就……
那晚过后,两人的关系竟然奇异有了“缓和”,好像是说开了话,尘埃落定,一个不再执着于解释,一个也默认现状,心平气和配合维持表面的平衡。
简柠不是没想过离婚,但念头一起,她又觉得自己矫情,无理取闹。
本来就是为了责任才有的婚姻,婚前就知道没有爱的婚姻,就因为对方彻底扯掉遮羞布,将真相更直观的摊给她,她就要离婚跑路?
她想起许砚时提醒她的话:结婚就是达成契约,他会守契,她也一样。
况且除了爱,许砚时对她真的挑不出一点不好。
婚前,她没房没车没钱,为了扎根,在这座城市辛苦挣扎。
婚后,她过着比婚前富裕百倍的生活,最俗气的房、车、钱应有尽有,除了没有爱,许砚时谨守丈夫责任,尊重她,接受她的意见尽量体贴,还不出去乱搞。
这任意一条都足够她跟自己和解,她还有什么不满意,非要离婚的?
简柠想得通透,心里难过却不减分毫。
许砚时对她跟从前一样,没有更好,也没有做错事的小心翼翼。高瓴顺利上市,他忙碌稍缓,有更多时间留在家里,白日虽如常,晚上却缠她得厉害。
几乎是每晚,无论他是否晚归。
因为简柠的冷淡,不配合,不拒绝,这事初时还有些尴尬,但许砚时不在意,我行我素,强势至极,总有办法让她纳入,让她冷峭的眼里水光潋滟,心甘情愿配合,哭着求饶。
这样的日子持续快一月,简柠断续听说了许驰洲跟秦菲闹离婚的事,她以为是为了苏沁,却是没想到苏沁会突然来找她,说要离开南城。
从国外回来后,简柠没跟苏沁联系过,也摸不准对方为什么这时候来见她。但苏沁坚持,她终是心软见了一面。
两人约在果果乐附近的咖啡厅见
面。两个月不见,苏沁瘦了一些,眉眼有些疲惫,气色却很不错。
跟雪场初见一样,苏沁热络叫简柠姐姐。
没有过多寒暄,苏沁说:“我明天就走了,原先预计要抽一周时间跟这里的朋友告别,结果只用了两天。”
说着自嘲一笑,“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经常见面,经常聚会的人也不见得就是好朋友。”
简柠喝不惯咖啡,应景般抿了口,问:“为什么突然要走?”
“也不是突然。”苏沁看她一眼,坦白说,“如果不是因为许总,我两年前已经出国。”
简柠微讶:“你们认识很久了?”
“两年。”苏沁轻笑,眼里有光影浮动,“认识他的第二天,我就决定来这里。”
“你那时候不知道他结婚了?”
“知道。”苏沁说,“可我还是喜欢他。”
“……”简柠一滞,突然想结束这场对话。
苏沁察觉她神色变幻,抿了抿唇角,说:“抱歉,我知道自己不道德,但我忍不住。”
“你该抱歉的人不是我。”简柠忍了忍,问,“你今天找我只是为了道别?”
“顺便跟你解释。”苏沁说,“那晚在酒吧外,我看到你了。我知道许总跟她太太最近闹得很不愉快,但我跟他最亲密的一次也只在那晚,你看到的那样。”
她对上简柠微带探究的目光,说:“许总要离婚并不是为了我,他帮我很多,对我可以说是有大恩,但他想解救的人其实不是我,我在他眼里至始至终不过一个替代品,”
苏沁顿了下,眼睛泛红,如画的眉眼满是悲伤:“我原先不知道,以为他对我好,纵容我就是喜欢,后来才知道他只是求而不得,把对那个人的遗憾弥补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