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换到另外一边,苏墨染微微蹙眉:“本来想约你今晚喝酒的但是你已经有约了,那改约明天晚上。”
傅川驭沉吟了片刻问:“你现在在b市吗?”
“等一下飞b市,晚上到。”
傅川驭笑了笑:“行,那我们明晚酒吧见。”
挂点电话后,苏墨染开始定机票,换衣服,收拾行李,当他抖动被子翻看有没有遗落重要的物品,床单上的那一块污迹让他凝滞了片刻。
苏墨染拿着行李去退房的时候,手指夹着信用卡递上前,坦荡荡地跟酒店的工作人员说:“我把房间里的床单带
走了,按价赔偿,刷卡。”
工作人员虽然震惊,却仍然礼貌地微笑:“好的,先生,请稍等。”
两个小时后,苏墨染坐上飞往b市的飞机,三个小时后,苏墨染坐在b市的酒吧里,傅川驭还未来,他手里拿着酒杯慢慢晃着,安静的包厢里,只有酒杯里冰块撞击的声音。
昏暗的灯光里,他微微低着头,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藏起来,变成一个潜伏在丛林的猛兽,一出击必要大获全胜。
傅川驭准时赴约,他走进包厢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抱歉地笑笑:“久等了。”
“是我来早了。”苏墨染摆摆手,拿起手边的酒瓶,不紧不慢地问:“伏特加可以吗?”
“可以。”傅川驭点头,在苏墨染旁边落座。
苏墨染给他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他拿起酒就喝。
苏墨染眉梢微扬,拿起自己的酒杯也喝了大口。
放下酒杯,他开始斟酌着怎样开口说他和罗映舟的事,先来了一个开场白:“明天就是新年了,今年的年度计划都完成了吗?”
傅川驭嗤笑:“别问这总问题好不好,搞得有种我来见公司领导的感觉。”
“好,不提工作,我们来说说别的。”苏墨染低头轻笑了一声,片刻之后他抬眼看傅川驭,试探着问,“那感情呢?跟她还好吗?”
傅川驭垂眼沉默,低着头默默地喝酒,苏墨染问完也是哑口无言,他拿着酒杯喝酒,他心中虽然做了取舍,但是真到了要割舍这一刻,心中还是苦闷。
两人默默喝了一会儿酒之后,苏墨染嘴唇绷直,表情变得凝重,声音沉重压抑地说:“你跟她分手吧。我……”
苏墨染的话还没说完,傅川驭猛然抬头,打岔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和舟舟分手了的?”
傅川驭垂下头,很丧气地说:“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以为把真相藏起来,我就不用面对已经失去她的事实了。”
苏墨染被傅川驭的话震惊了,心里流过喜悦,他以为会有一场硬仗,他和傅川驭会两败俱伤,但是傅川驭却告诉自己他和罗映舟分手了,他不战而胜了,而且大获全胜。
他的嘴角翘了起来,压都压不下去,但是目光瞥到蔫吧的傅川驭,觉得自己表现得太高兴了有点不太厚道,于是端起杯子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傅川驭在自顾自地伤心难过,忽略了苏墨染诡异的变化。
“什么时候的事?”虽然心里迫不及待地要知道答案,但是他尽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飘飘的。
傅川驭闷头喝了酒,喝完一杯才艰涩开口:“十二月刚开头的时候。”
苏墨染心中窃喜,他与罗映舟挣脱了道德的枷锁,而看着痛苦的傅川驭,眼前有浮现从前的自己,不免生出些同情,他沉声问道:“因为什么分手。”
提到分手原因,傅川驭心灰意冷,整张脸往下垮:“原因又很多,有些我不太方便透露,但是我觉得最初的错是我把她的猫给养死了。”
“什么?”闻此噩耗,苏墨染有些坐不住了,站了起来激动地看着傅川驭。
他的酥饼,他和她的酥饼。死了?
他不想去相信,想跟傅川驭确认:“你说的猫是上次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时我看见的那只猫?”
傅川驭痛苦地点头:“是的,它叫酥饼。”
听到肯定的答案,苏墨染失神地跌坐回去,心被狠狠地拧了一下,他愤怒地望向傅川驭,手指深深地陷入皮质的沙发扶手上,他克制住自己的怒气,艰涩地问:“猫怎么死的。”
酥饼死了,傅川驭痛苦与苏墨染相比也不逞多让,他一脸悲伤,新倒一杯酒,闷头给自己灌酒,他几欲垂泪,艰难地开口:“那天我忘记关纱窗,它从窗缝逃出去摔死了。”
说完他捂住脸伤心欲绝,她与他分手的场景浮现在脑海里。
那是时隔一个月他们重新见面,他的心情既开心又忐忑,见面后,罗映舟一脸惭愧地对他说:“对不起,做完心理咨询,我看清了自己,看见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他安慰她:“每个人都是立体的,不止有一面,每个人都是,不但舟舟你一人。”
罗映舟摇头,泫然欲泣地看着傅川驭:“不是的,你就不是那样,你是全方位的好,我觉得我配不上这么好的你,在你面前我总是自惭形秽。”
“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是那样的好,”傅川驭捧着罗映舟的肩,珍惜恋爱地看着她,“你也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好。”
罗映舟后退一步,傅川驭搭在她肩上的手孤零零地悬空了,她仰着头看他,眼眸中写满了愧疚与痛苦:“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再继续了。”
傅川驭痛苦地摇头:“不我不接受,我不要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原因分手。不要,舟舟,有任何问题我们都可以解决的。”
“我们一起努力。”傅川驭竭尽全力说服罗映舟,说到后面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了,“舟舟,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