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什么?
叶声笙神经骤然绷紧,上一次听到这个量词单位的主语还是肿瘤……
她攥紧手指,指甲的痛感很清晰,问话声音都飘了,“什么意思?”
医生对她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用签字笔指着屏幕,“这些都是你的卵泡,很健康,这两颗相对大一点,是最有可能发育成熟的。”
原来是卵泡,她差点被吓成不孕。
叶声笙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她目光聚在那群圆滚滚的可爱卵泡上,大脑重新恢复思考:“那如果两颗都发育成熟呢?”
“那就很有可能怀上双胞胎哦。”
有那么三四秒,医
生的话被自动静音,她眼前掠过两个可爱宝贝的画面,一个像她,一个像边澈。
虽然B超检查犹如噩梦,尴尬程度堪比去人民广场跳螃蟹舞,但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身体十分健康。子宫虽然是相对不易受孕的后位,但医生科普几个易孕的同房姿势,竟然跟边澈的受孕宝典如出一辙。
第一次跟陌生人讨论这个,叶声笙整张小脸都在烧,她用手背降温,偷偷藏住害羞。
问诊结束,她戴上太阳镜,头也不回地火速离开医院,一秒都没有停留。
傍晚下了雨,边澈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路面还是湿的。
今天是隋怿生日。
他前段时间为了崔芊跟家里闹了一场,还是没有把人哄回来,这会儿正坐在人堆里喝酒,一副游戏人间的混帐样儿。
包间里混杂着烟酒味和脂粉气,边澈结婚后自觉远离了声色犬马的场合,乍一闻只觉得乌烟瘴气。要不是看在他生日份上,早就扭头走了。
他拉开椅子,把车钥匙扔过去:“拿去开吧。”
看见钥匙上的标志,几个能闹的吆喝声四起:“澈哥,我生日也快到了。”
“怿哥,能不能借我先出去兜一圈?”
“滚,这才是我亲兄弟,你们都学着点儿。”
隋怿喝酒跟喝水似的,还要拉边澈下水:“是兄弟就陪我喝点儿。”
他最近情场失意,事业反倒是顺风顺水,可就是开心不起来。
昏暗的灯光照下来,边澈就穿了件简单松软的白衬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慵矜不羁的贵公子气质,嫌弃地看他一眼:“现在想吃回头草了,早干吗去了?”
“我哪知道自己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知道吗?你刚认识叶声笙就知道她是你老婆吗?”
隋怿眸子泛红,一看就是醉得不轻,只有嘴巴还在唠叨:“这个世界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自己会爱上谁,会离不开谁,我就是开窍有点晚……”
心动确实是玄学,喜欢谁,不喜欢谁,根本不由得自己做主,但只要对自己诚实,总能得到答案。
边澈收了收腿,眼皮掀起浅浅一层:“我老婆不让我跟渣男来往……”
隋怿就没见过他这么听话的样子,像被缅北集团洗脑了一样。酒意熏染的脸上带着怔惊,他咽了咽嗓:“我怎么就成渣男了?叶声笙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你们夫妻俩不讲理时的嘴脸越来越像了。”
勿与傻子争长短,边澈懒得搭理他了。
场子很快喝嗨了,一群人闹腾得很,他十点就从Ruff会所撤了。
车窗布满雨痕,雨刷器规律地摆动。
他靠在后座上放下车窗,潮湿的空气伴着细雨一起涌进来,身上的烟酒味被吹散不少,不然家里的小祖宗又该不让抱了。
一路畅通地回到御龙湾。
边澈在卧室里没找到人,拿了睡袍进浴室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
树影婆娑的雨夜,空气弥散着醉人的香气,偌大的浴缸铺满淡粉色的玫瑰花瓣,如瀑长发松松绾在脑后,叶声笙躺在浴缸里,锁骨凸出刺目的白。
她正在研究发皱的指腹,见他进来,眼角批判性地扫一眼:“一身烟酒气,去哪里鬼混了?”
“隋怿生日,我今晚乖得很,烟酒都没沾。”
边澈走过来,双手抓着领口,坐在浴缸边缘的时候,兜顶脱了T恤掷到角落。
叶声笙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用泡澡水扬他:“流氓!干吗脱衣服!”
他眼睫垂着,浑身散发着无声欠哄的暗示,“我去哪儿都跟你报备,你还误会我。”
叶声笙就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她眯着眼回忆,这好像是边澈第一次跟她生气。
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么小气?
不会真的要人哄他吧?
叶大小姐这辈子就没说过软话儿,脚趾在水面下互相挤蹭了好几下,她最后终于鼓起勇气直起身子,勾上他后颈,叫他不得不垂颈跟她对视:“你是男德标兵行了吧。”
无妆的脸上,双颊染上瑰色晕色,睫毛上沾着水珠,美得让人心悸。
鼻尖窜入惹人心痒的香,边澈眼眸深暗,喉结不可控地上下瓮动了下,“那你明天送面锦旗去我办公室。”
“我才不要。”
堂堂恒壹集团的太子爷,竟然跟她索要锦旗,他不要脸,她还要呢,所以拒绝得干脆利落。
边澈贴在她耳边,嗓音簇着不怀好意的意味:“那就换一种补偿方案……”
他不给叶声笙反驳的时间,直接衔住瑰丽的唇瓣,揽着细腰一转,两人同时跌进水里。
水花“澎”一声散开,她的长发也滑开,发梢落进水里,半干半湿。
叶声笙仰着脖子,凸起的蝴蝶骨白得晃眼,玫瑰花瓣沾在纤薄的背脊上,像瓷白花瓶上点缀的胭脂色珐琅。
又是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颠簸的海,身体里全都是他的形状。水渐渐漫上来,快要窒息了,只能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声音软得像猫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