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不敲门,你有没有礼貌?”
“我要这个花。”
嘟嘟大喊,目标是她手上的花冠。
叶声笙充耳不闻地站起来,把花冠举高:“这是我的,你有事儿让家长来找我,现在从这里出去。”
“你个坏人,快点给我,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我管你爸爸是谁。”
嘟嘟跳了几下都没够到,龇牙咧嘴地骂出以“c”开头的脏话。
这孩子一看就是家教有问题,叶声笙扬起的调子里不乏警告:“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我会把你揍得鼻青脸肿,连你爸爸都不认识你。”
叶声笙的威胁对嘟嘟无效,他是家里的小霸王,刚刚妈妈因为这个破东西凶他,他要把它砸烂。他大喊大叫地爬上桌子,终于高她一头,于是用力地扑过去。
叶声笙本可以躲开,但是她躲开嘟嘟就会脸着地摔下去,犹豫的瞬间,手指一阵钻心的疼。
她缩手,发现指甲上的钻石被他生生抠掉了,她眸色转为冷厉:“你再动一下我绝不手软。”
她捏着嘟嘟的脖子把他按倒在桌子上,本来是想把他拽下来的,但由于他实在是太重,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用胳膊肘控制住他。
这个动作从背后看,就像叶声笙在锁喉,门外传来惊呼声,一个中年女人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你在干什么?快点放开我孩子!”
“妈妈……”嘟嘟开始鬼哭狼嚎地抹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叶声笙懒得搭理她,只甩了甩手,离熊孩子一米远。
女人扑上去,把嘟嘟抱在怀里哄着,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杀意:“你是谁?我的孩子要是有任何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要不要叫辆救护车?”
叶声笙目光无惧地迎上去,“还是你想直接报警,我都可以。”
道具组的房间装有摄像头,正好是对着门的反向,刚刚嘟嘟进门后的所有行为都被录下来了。
女人应该是知道自己孩子的德行,见她如此强硬,态度突然就软了:“不管怎么说,你一个大人,也不能欺负小孩子呀。”
大帽子说扣就扣。
叶声笙捏住手指,无语地笑了。
“我美甲用的钻石,全都是真钻,每一颗的价格都在五千元以上,刚刚你孩子像个强盗一样抠掉我指甲上的钻石,金额已经够立案了。而且,我现在手指很痛,要去医院验伤。”
她抱着臂,面色冷淡:“你要是觉得他是小孩,不用负法律责任,那就由你这个监护人一力承担。”
……
石半蕾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现场对峙已经趋于白热化。
叶声笙事不关己地坐着,四个保镖挡在前面,任那对母子哭天抢地岿然不动。
在狗改不了吃屎这点上,熊孩子果然是不负众望,每天一个激怒她的小Tip,可到底是自己亲爹的场子,烂摊子还得收拾。
想了一会,石半蕾走到那对母子前:“嘟嘟妈妈,嘟嘟弄坏了剧组的道具,严重拖延拍摄进度,这些你是知道的。叶老师是我非常尊敬的老师,今天也是特意抽空过来帮忙修补花冠,你和嘟嘟应该感谢她,而不是来打扰她。我不管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嘟嘟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所以,我希望你们能跟叶老师道歉。”
金主爸爸固然重要,但她帮亲不帮理,甚至连前因后果都不需要问。
嘟嘟还在哭,他妈妈也是极不服气的样子。
叶声笙被石半蕾的护短劲儿取悦,也不想再跟这对难缠的母子浪费时间。
僵冷的氛围中,她徐徐起身,嘲讽道:“道歉就不必了,我觉得嘟嘟妈妈挺会教育孩子,继续保持就行。”
一定要长歪呀!
将来社会上有的是人可以教他做人。
离开剧组后,手指开始疼,指甲边缘泛着血丝。保险起见,叶声笙觉得还得去医院看看。
石半蕾刚刚内疚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所以去医院检查这事儿既不能告诉叶淮生,也不能告诉边澈,要不然以那两个男人的紧张程度,非得小事儿闹大不可。
她把保镖支走,自己老老实实地去排队挂号。
中间边澈还打了电话,都被她搪塞过去。
叶声笙挂的是急诊,周遭都是哀号的病患,不少人是被轮椅推进来的。快要轮到她的时候,门外响起救护车的声音,有人浑身是血地被抬进来,她默默退了号。
指甲而已,就不占用公共资源了。
离开时,恰巧看见一个孕妇重心不稳地扶住门框,手腕上挂着装药的袋子,检查单散落一地。周围都是匆匆而过的病患,她因为肚子太大行动不便,蹲了几次都没成功捡起来。
叶声笙在后面扶她,等她站稳后又帮她把检查单捡起来:“你的家属呢?要不要通知他过来?”
孕妇回头看她,额上泛着细密的汗:“没有家属,我是单亲妈妈。”
叶声笙身子骨僵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画面撞上不能掌控的答案,于是好人做到底地把孕妇送到妇科诊室,等她进去产检后,注意力一秒、两秒、三秒地落在“妇科检查”那几个字上。
那一刻突然产生了自我怀疑,边澈已经耕耘半年了,她的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干脆……
第65章
送子观音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就是医生突然安静。
叶声笙局促地坐着,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目光暗暗打量医生的表情,像等待判刑的囚犯。
医生盯着电脑上的B超画面,眉头又皱出一个新高度:“咦,这两颗好像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