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玄关柜开始,四片唇瓣密不可分,温度骤然爬升。
江瑾初却手足无措,不知从何开始。
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月光折射进地板,四目相对,眼睛里只有彼此的身影。
江瑾初捧住初楹的脸,轻轻吻上她的唇,动作缓慢,担心伤到她。
他摩挲初楹的手腕,丝带留下的红印已经消失,忽觉荒唐,之前他在做什么,吃自己的醋。
而他才难过了几个月,初楹喜欢他十二年。
热浪持续,江瑾初迟迟没有下文。
初楹问:“你失忆了吗?还是忘了怎么弄了?”
搁之前这个时候套都撕第二个了,用词夸张了点,是这么回事。
江瑾初慌乱找工具,“没有。”
初楹搂紧江瑾初的脖颈,“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迟迟不动。”
江瑾初薄唇轻言,“想看你。”
不想错过初楹的一点一滴,仿佛要把错过的时光弥补回来。
“你不要看我了,快开始。”初楹捂住江瑾初的眼睛,她被盯得害羞。
漆黑的瞳仁似黑曜石,不自觉沉溺进去。
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但他今天的眼神极尽克制,没有掺杂欲念。
片刻须臾,初楹试探性问:“你不行了吗?”
他磨磨唧唧,非常不正常,她就说性。生活需要考虑次数,不可以肆意妄为,不可以任意无节制。
你看,这不就……
江瑾初扬了下唇角,“不是,我想看我老婆。”
初楹咕哝,“天天看,还看不够吗?”
江瑾初亲亲初楹的眼睛,“看不够,要看一辈子。”
自从遇到她,一辈子被他挂在嘴边。
曾经不信天长地久,不知不觉,被她治愈。
人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说‘不行’的初楹,在正式开始的那一刻,发现还是熟悉的江瑾初。
只是,今晚的他,骨子里温柔至极。
一直看着她、盯着她。
在她耳边不停喊‘楹楹’、‘初楹’和‘老婆’。
灯光始终未关,初楹从江瑾初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心疼。
最后埋在她的颈窝,不知疲倦喊她的名字,“初楹,以后由我主动。”
初楹不解:“主动什么?”该不会发现她喜欢的是他吧,随后被她否定,真知道不会是这个反应。
江瑾初:“主动爱你。”轻柔地吻在她的额头,是虔诚的姿势。
“好。”初楹鼻头微酸,不禁滑落一滴眼泪。
事后,初楹沉沉睡着,江瑾初去楼下的房间,找到她的秘密宝盒。
他蓦然想笑,灯下黑被她研究透彻。
江瑾初打开盒子,最上方是两封情书,蓝花楹的信封装置。
她说匿名信送给他了,怎么会有两封?
他没有打开,目前不属于他。
盒子里有小珠子编织的手绳和钥匙扣,上面刻着他的名字——‘江瑾初’。
初楹收着他的试卷,临摹他的字迹。
一张单独收着的同学录,他在对她想说的话里,只写了两个字,‘加油。’
却被她小心翼翼收好。
盒子下方还有泄了气的气球、橙子味的糖果。
她喜欢橙子味的糖果,不是原本喜欢,是他那天买给她,她才喜欢。
而盒子里更多的东西,江瑾初没有印象,但他知道和他有关。
于他而言,是无关紧要的物品,却被另一个人用心珍惜。
江瑾初打开初楹的电脑,尝试一个密码即打开,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桌面上有一个‘婚纱照’文件夹,江瑾初点开,除了常规的婚纱照之外,还有许多他没有见过的照片。
那天拍照的花絮以及摄影师和初楹提前商量好的角度,全是初楹从背后看着他的照片。
难怪她说,最熟悉的是他的背影。
因为只有在他身后,才能够光明正大看他,才能不隐藏自己的喜欢。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十二年里,不知上演了多少次。
江瑾初甚至嫉妒过去的江瑾初,能被初楹这样热烈喜
欢。
他还是想问,凭什么,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怎么值得她十二年一如既往地喜欢。
江瑾初看到现在,忽然想起一件事。
很明显,大学给他送药的人也是初楹,过往的一切有了解释,和保安熟,对他的学校很熟。
初楹图什么呢?默默做了这么多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意外地相亲,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和她有交集。
婚后一直主动,向他靠近。
甚至不央求他的喜欢,不会问他喜不喜欢她。
江瑾初坐在地上,表情颓败,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明明很多次细节暴露了她喜欢的人是他。
记得他打篮球被人撞到,给他送药,拍婚纱照这么明显,他都没有注意。
当局者迷吗?
平时可以推理出许多案件,轮到初楹,好似生了锈的螺丝钉,大脑不运转。
江瑾初收好铁皮盒,放进柜子里。
如果有时光机和月光宝盒,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想回到高考后,主动追初楹。
现实是什么都没有。
新的一年,由他来爱她。
——
临近农历新年,江瑾初和初楹回到临桐过年。
江瑾初在储藏室翻了一遍,没有找到蓝花楹的信封,被他弄丢了吗?
初楹和外婆说完话,进屋没看到江瑾初,最后在储藏室看到他,“你在找什么?”
江瑾初佯装镇定,“之前丢的一封信。”
初楹拧眉,“很重要吗?”
江瑾初:“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