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林:“新婚夫妻。”
除了对前妻一家,江瑾初难得温柔对待一个女人。
看来儿子真的很喜欢初楹,难怪上次那么生气。
周洋吐出一口烟雾,摁灭烟头,话锋一转,“程总约我,不会是吃饭这么简单吧。”
都是人精,天下哪有免费的晚餐。
程方林欲言又止,表情纠结万分,“的确有事相求,谁不知道周总本事通天,这不,我儿子想做个生意,挣点外快,检察官能挣几个钱,还危险得紧。”
江瑾初和他说想做生意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只不过,儿子难得求他帮忙。
“当然不用他的名字。”
周洋的脸色缓缓变得柔和,“我以为什么事呢,就这简单,程总发话了,自然好说。”
“我姐夫手上攥着几个招标,都是小意思。”
程方林亲自斟茶,“提前感谢周总,听闻赵局又高升了,现在是规划局局长了吧。”
周洋比他年纪小,不怒自威略显瘆人。
“对,现在是一把手。”
程方林佯装担忧关心,引导话题,“华方的事,现在没事了吧。”
周洋不以为意,抿一口茶水,“摆平了,多大点事儿啊,下水道重新修补一下,再赔点钱呗。”
说得云淡风轻,一条人命、多少户家庭赖以生存的商铺,泡在水里。
“茶不错,程总自己带的吧。”
华方的事,似乎没有茶叶对他的影响大。
“周总好品味,雨前龙井。”
程方林同时奉上一盒,秘书提前调查清楚。周洋在十大名茶中偏爱龙井。
周洋将茶叶交给秘书,“程总好福气,儿子儿媳郎才女貌,般配得很,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程方林:“哪里的话,周总是缘分没到。”
初楹:啊呸!
谁不知道他有几个孩子了,不结婚是怕有人分财产。
江瑾初扭过头低声问:“吃饱了吗?”
除了敬的一杯酒,江瑾初神情坦然,仿佛与他无关,时不时问初楹吃什么,有没有想吃的菜。
初楹没他坦荡,心里七上八下,“吃饱了,菜凑合,最后的丸子不错。”
五星级酒店的菜摆盘好看,用料讲究,但味道不敢恭维,浪费了这么好的原材料。
江瑾初提议,“走的时候打包一份。”
初楹摆手拒绝,“不用,吃多了就不稀奇了。”
偶尔吃一次,留个念想。
江瑾初搁下筷子,“吃饱我们准备回家。”
他说带她吃饭,真的是吃饭,全程是程方林去沟通。
秘书在周洋耳边耳语了几句,周洋脸色一变,“程总,抱歉,我有事先离开一步。”
程方林恭维道:“您忙。”
他支走秘书,包厢里只剩下三个人。
初楹关闭手里的录音笔。
江瑾初看出程方林的心思,直接开口拒绝,“不要想道德绑架我,我不会再去吃饭。”
儿子的脾性程方林再了解不过,记仇!
怪他上次口无遮拦,看不上初楹,得罪儿子。
江瑾初掀起黑色眼睫,“你帮的是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市民,程总日行一善,替年轻的自己赎罪。”
程方林:“你就是这样和你老子说话的。”
落不到一点好,还要被儿子数落。
江瑾初淡笑出声,“你不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抢了你多少客户,这不是求之不得的事吗。”
程方林:“你调查我。”
“随便查查就知道了,程总慢用,我们吃饱先走了,感谢程总款待。”
江瑾初捞起衣架上的外套,牵住初楹的手,停住脚步,回过头说:“对了,我老婆说菜的味道一般,下次别选这里。”
“再见,程总。”
初楹不知道如何称呼程方林,跟着江瑾初喊“程总”不会出错。
江瑾初说话能气死人,程方林屡次败下阵,渣男没什么好同情的。
程方林捂住胸口:……
两口子气人的功力一样厉害。
电梯和停车场都有监控,初楹和江瑾初全程无沟通。
直到坐进车里。
初楹单方面惊心动魄的一顿饭,终于结束,“对程方林有影响吗?”
她担心江瑾初会难过,血缘没那么容易斩断。
江瑾初等代驾来开车,“没事,他现在的老丈人也不是吃素的。”
初楹揪着抱枕上的猫耳朵,“江瑾初,你吃饱了吗?”
“怎么了?”
“我好像有点饿了,我想吃米线。”
每到半夜,她就容易饿,好像晚上白吃饭了。
江瑾初问:“哪家店?”
初楹莞尔道:“巷子口的红油米线,可以把车放回停车场,我们走过去更方便。”
深夜时分,店里三三两两不少客人。
初楹不用看菜单,坐下点餐,“老板,来一份鸡丁米线,多辣多豆芽不要香菜,加鸡爪鸭爪猪蹄豆干和猪皮,还有一杯红豆酒酿。”
老板娘:“好嘞。”
不多时,一碗飘着一层红油的米线被端上桌,另一个盘子里放着初楹爱的各种爪子。
“你要尝尝吗?”
江瑾初看着红彤彤的辣椒油,眉头紧锁,“不用。”
初楹搅动汤汁,转动筷子,“我和你说,红油米线还是我们初中门口的那家更好吃,我都吃成熟客了,每次去最害怕阿姨和我打招呼。”
“我们学校旁边有米线店吗?”
在江瑾初的大脑里,初中的记忆还剩下哪些?
大概只有学习和考试,吃的或者同学不重要。
初楹咬断嘴里的米线,“有,大门北边第三家,不知道还开不开,每次过年都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