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只能看到男人头顶乌黑的碎发。
双层真空玻璃隔绝了噪音,适宜的春天连空调作业的声音都没有,室内安静万分。
五感集中在听觉,耳朵里灌入另类的音符。
灵巧的舌尖来回扫荡,有水声,还有亲吻的‘滋滋’声。
初楹下意识并拢,却被男人灼热的掌心死死按住。
提出建议的人,现在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只能接受一波又一波生疏又愉悦的身体心理的双重感受。
初楹忍不住流下泪水,喉间发出靡靡艳艳的声音。
与她以往清冷的音色大相径庭,娇嗔、柔媚得不像她。
是陌生的潮涌,是领证后暗恋成真的喜悦。
正在亲吻她的男人,是在梦中都吝于造访的人。
颤抖的声音随着身体的颤动发出,她的眼前聚不成焦点。
循着本能,喊“不要……”
江瑾初仍不松开她,“还没结束。”
不是结束了吗?然而第二遍刚刚开始。
再次共同度过一场漫长的热带雨季,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床边落在被单上。
覆盖一层接一层。
江瑾初打横抱起初楹,直奔浴室。
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两道旖旎的喘息声换了位置。
逼仄的狭小空间,让荷尔蒙无处躲藏。
第一次有衣物阻隔,这一次肌肤相亲,坦诚相见。
浴室的顶灯,让所有情绪无处遁形。
男人红透的耳根和脖颈,女人绯红的脸颊。
蓬头的水浇湿了她和他,掩盖住让人遐想的声音。
初楹被江瑾初单手搂住怀里,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进行紧张地作业。
唇被堵住,声音被他吃掉。
顺着透明水流流下的白色液体,渗进地漏。
平复刚刚的悸动,江瑾初拉下花洒帮她清理,初楹的眼尾泛红,留下泪痕。
“怎么哭了?刚刚弄疼你了吗?”
男人嗓音沙哑,似沙砾在纸上划过。
“没有,很舒服。”初楹的声音软软糯糯,她说的是实话。
“你耳朵好红。”
男人的耳朵红得仿佛要滴血,一直到现在都未消退。
刚刚就是这样,明明用力的是他,纯情的还是他。
形成极致的反差感。
“我抱你回去。”
主卧的壁灯被江瑾初临走时关闭,室内漆黑一片,只有门口渗进来的光线照明。
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却探索完毕彼此的身体。
初楹的头发被吹干,换上干燥的睡衣,床单和地面的水渍被江瑾初清理干净。
“我想喝水。”
消耗的体力不亚于一场800米运动。
“我去给你倒。”
江瑾初避开初楹,没有当着她的面换衣服,去衣帽间随手套上一件睡衣。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初楹打开灯光,垂眸望见脚踝,有几个明显的指印。
她掀开衣服,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吻痕。
看着清心寡欲的人,怎会如此,
最后时分,将她摁在怀里、融入骨里的力道,想到浑身一激灵。
他平时的力气都用在她身上了。
——
初楹一觉睡到午时,伸伸懒腰,她去衣帽间换衣服,脱下睡衣被吻痕惊到。
一夜过去,痕迹没有消散,昨晚不是一场荒唐的梦。
她打着哈欠下楼,来回察看,问江瑾初,“若若呢?”
江瑾初给小猫添午饭,“还在睡觉,你先吃饭。”
怎么回事?眼睛都不看她。
苏栩若睡得极好,“嫂子,早啊,不对,是中午好。”
无视江瑾初,不和哥哥打招呼。
初楹在布碗筷,“中午好,吃饭吧。”
江瑾初在初楹的对面坐下,全程和她的视线错开,恢复一贯清风霁月的样子。
昨晚后半场主动的人是他,今天装作无事发生的还是他。
男人啊,果然下了床。
饭桌上十分安静,没人说话。
江瑾初询问苏栩若,“下午我们去买车,你在家倒时差吗”
苏栩若喝完最后一口汤,“我人生地不熟,和你们一起。”
气氛奇奇怪怪,他们不会吵架了吧。
不管怎样,一定是表哥的错。
苏栩若拉住初楹和她一同坐在后排,杀杀他哥的锐气。
透过后视镜,江瑾初眉头紧锁,“我是司机吗?”
苏栩若怼回去,“你今天是啊,是吧,嫂子。”
初楹哂笑,“啊,对。”
江瑾初今天别别扭扭、奇奇怪怪,难道是因为她昨晚没关灯,他不好意思了?
可是,最后他按住她亲了很久,不听她的拒绝,让她湿了好几次,她都没说什么。
江瑾初透过后视镜偷看初楹,和苏栩若不知道在看什么,两个女生笑作一团。
偶尔和她对视上,像被捉住的小偷,他慌忙挪开视线。
车子在一家高端品牌店停下,初楹说:“我想买一辆代步车,太贵的没必要。”
苏栩若拉住初楹的手,小声说:“嫂子,没事,渣男手里有钱,不用白不用。”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渣男就是‘死去’的二姨夫啊,得了我们家的资源,没价值了就丢掉,什么人呐。”
音量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再怎么说,程方林是江瑾初的爸爸。
初楹“啊”了一声,“你都知道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苏栩若透露,“因为我妈天天骂他,怪自己当时没拉住二姨,二姨大病一场,养了好多年才好,我哥小学很调皮,后来就变成现在这样,不过我哥有一点很好,他从来没想过跟程方林,知道他爸出轨,我哥重重揍了他一顿,要不是被人发现拉住,真有可能出人命,所以这么多年他们没有来往,要不是你,我哥这辈子都不会用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