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极接通,数道电流涌入易瑶的身体,强大的电量让她整个身体都被带起来,却又重重地砸下。
“没反应!”小护士紧张地喊出来。
“再来!”医生沉稳地说道,可额头也同样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砰——”易瑶的身体再次重重跌落。
看着那条笔直的直线,医生脱力地靠在墙上,其他助手也都无力地低下头,一个专门负责照顾易瑶的小护士甚至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只有厉祐城什么都没说。
他冲过去抓住医生的领子,双目猩红,面目狰狞,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医生!
“你为什么停下来?救她!救她!她还有救,她不会就这么死了!救她啊!”
厉祐城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按着医生的头,让他重新回到抢救仪器前。
医生一动不动,任由他施压。
厉祐城急了,将一生推到一边,自己跨坐在易瑶身上,拼命按着她的胸口,又扒开她的嘴,通过人工呼吸来送气。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动作幅度和强度过大,导致厉祐城的伤口撕裂。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双手更是因为脱力而颤抖,可他却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求你,活过来吧…”
厉祐城仍然在拼命按着,急剧的动作疯狂消耗着他的体能,汗水像瀑布一样淌下来,混合着他的眼泪,滴在易瑶没有气息的脸上。
“求你…”男人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
“我不能没有你…”厉祐城目不转睛地望着易瑶,尽管他的动作不曾停歇,可心却像是被放逐在冰绝孤岛,无尽的绝望和恐惧撕扯着他。
“厉先生,停手吧。”身后有人红着眼睛劝道。
厉祐城却像是被人刺中了要害,他极其愤怒地转头盯着那人,“为什么要停!她是我的女人,我必须救她!”
第20章 往事成空,恩怨休怀
“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薛容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对着厉祐城就是狠狠一拳!
厉祐城一时没有防备,当即被打得滚落在地。
薛容冲过来拽住厉祐城的衣领,对着男人又是一记右勾拳,直打得他口吐鲜血。
抢救耗费了厉祐城太多的精力,他也才刚从鬼门关走过一趟,如今已是油尽灯枯,再也支撑不住,蜷缩成一团,四肢抽搐,将血抹得满地都是。
可薛容并不打算放过他。
这个男人,抢走了他最珍爱的女人,却像对待狗一样凌虐她,侮辱她,将她虔诚万分捧上去的一颗真心反复蹂躏,玩弄。
他该死。
可他不能死。
只有让易瑶看清他骨子里的卑劣,恶臭,她才会明白这个人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爱。只有那样,她才能真正爱上自己。
所以薛容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厉祐城,冷言嘲讽。
“你还有脸说她是你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她宁愿自杀也要离开你!”
厉祐城猛地顿住,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着薛容,忽然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软弱无力地拽住薛容的衣领,逼问他。
“你说什么?!她是自杀?!”
“没错!如果不是你让她尝尽了人间苦悲,她又怎么会一心求死!”薛容忿恨不平,眼神如刀,恨不得将厉祐城千刀万剐!
得知易瑶的死竟然是为了避开自己,厉祐城彻底崩溃了。
他踉跄着想要走到易瑶身边,却被薛容抢先一步。薛容一脚踹开厉祐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在地上。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让你动她一分一毫!”
薛容霸气宣誓,推着易瑶的病床离开。
而厉祐城则跪在地上,颤抖着捡起那封信。
“往事成空,恩怨休怀。”
八个清峻的大字,行云流水,潇洒磊落。
下面还附上了一行小字:“我和妈妈的葬礼交由挚友薛容全权处理,不许厉祐城踏足。”
不许厉祐城踏足,不许,不许…
这几个字反复回荡在厉祐城的脑海中,在目眩神迷间,成为禁锢他一生的符咒。
厉祐城捧着这封信,只觉得椎心泣血,切齿拊心。
她一定是厌倦极了自己,也厌倦了一切。
到底有多绝望,才会对这个世界没有半分留恋!到底有多恨自己,才会把死亡当做解脱!
巨大的刺激冲击着厉祐城,一阵阵头痛欲裂。他拼命地撞着床角,直磕得头破血流,也无法缓解这疼痛半分。
模模糊糊中,易瑶的身影再次出现了。
那是他失去记忆的十八岁,易瑶穿着一条白裙子,小心翼翼地躲在树后面等着流浪面上前吃食,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后正一步步靠近的自己…
她坐在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莲藕似的手臂轻轻环绕住自己,粉嫩的脸蛋自然地贴在自己后背上,轻松惬意得哼着歌,却不知道,他心跳如擂鼓,紧张地差点看不清红绿灯…
往日的一幕幕卷土重来,厉祐城终于想起了过去。
可易瑶已经死了。
“呵”
厉祐城嘴角一弯,笑得十足嘲讽。
他拼命用手捶打着地板,打得手上血肉模糊,筋骨外露,却不肯停下来。
直到最后手臂都脱臼了,他才忽然掩面而泣,放声大哭。
这些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明明说过要守护她一辈子,可到头来,她人生的所有苦难,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拜自己所赐。
第21章 自作孽
薛容那边一出门就将易瑶推进了顶楼一处僻静隐蔽的病房,注射了解药之后,易瑶很快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