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位封魂!"庭焱君低喝一声,鎏金锁链如蛟龙出海,缠住一个正从排水口爬出的水鬼。那鬼物浑身涨成青紫色,毛孔里渗出腥臭的河水,在月光下泛着油光。
姜早立刻甩出五帝钱,铜钱在空中排成北斗七星阵,钉住水鬼退路。周围的阴气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将四处逃窜的水鬼逼回储水罐边缘。
庭焱君手腕一抖,锁链上的符纹爆出金光,无数水鬼在惨叫声中化作黑烟。
"小心身后!"姜早的桃木剑横扫,斩断一个试图偷袭的水鬼手臂。那断臂落地后仍在蠕动,指尖渗出墨绿色的液体。
庭焱君甩出三道往生符,符纸在空中燃烧,将断臂化为灰烬。
阴气太过霸道,储水罐表面开始结霜,冰霜顺着铁皮蔓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姜早的护身符突然发烫,她看见罐体表面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正试图冲破铁皮的束缚。
"怎么会这么多?"姜早掐诀念咒,二十四道镇魂符在空中结成罗网。
庭焱君的锁链在空中划出金色弧线,缠住三个同时扑来的水鬼:"这都是昨夜试图通过水管进入顾氏庄园的水鬼,鬼门关闭前没有返回地府,顺着水管聚集在此处,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怕阴气渗入水中,凡人饮用必会出大麻烦。"
听到"顾"字,姜早心神一荡,险些被一个水鬼的利爪划伤。庭焱君及时甩出锁链,将那水鬼拽入符阵。金光爆闪间,水鬼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莫要分神。"庭焱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姜早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出血符:"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对顾北辰……"
"小心!"庭焱君突然厉喝,锁链横扫,将五个水鬼同时击退。他的动作出现了一丝紊乱,鎏金锁链上的符印忽明忽暗。
姜早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常,她一边掐诀布阵,一边逼近:"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
庭焱君呼吸声突然加重,鎏金锁链在空中结成八卦阵:"专心除鬼!"
最后一个水鬼在惨叫声中化作黑烟时,庭焱君收起锁链,赤红锦袍在月光下泛着血色。他转身欲走,却被姜早的桃木剑拦住去路。
"你究竟是谁?"姜早盯着他面具上鎏金纹路,"顾北辰又是谁?为什么念念上顾北辰的生辰八字搜索出的会是你!"
庭焱君沉默片刻,抬手抚过面具边缘:"我不知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只是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诉我要保护好这个人。"
竟然是这样,姜早垂下目光,突然瞥见庭焱君腰间的金色锁链,那锁链上的符文竟然和昨日早上顾北辰惊醒时,眉心若隐若现的金色符文一样。
太多巧合,太多疑问,呼之欲出的答案让姜早立刻就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她冷冷看着庭焱君:“摘下面具,我要看清楚你的脸。”
“不是给你说我相貌丑陋,摘了面具会吓着你吗?”庭焱君嘴角噙着浅笑,语气颇有几分玩世不恭。
“你这话我原来就不信,现在更不会相信。”姜早有些恼怒,“是你自己摘还是我帮你摘?”
“那就试试吧,看你有没有本事摘掉。”庭焱君沉沉笑了一阵,转身欲走。
“不许走!”姜早翻身单脚点地,二十四道镇魂符瞬间结成罗网,"把面具摘了!"
锁链与桃木剑相撞迸出火星,庭焱君的招式突然变得暴烈。他袖中飞出十八道符,朝着姜早面门袭来。
姜早躲避不急,一个踉跄栽下水塔。
"姜早——"庭焱君大惊失色,纵身一跃跳下去一把抱住她软倒的身子,却见姜早嘴角微翘,他惊觉不妙时,脸上的面具已经被粉嫩的指尖勾住——
姜早正窃喜计谋得逞,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面具下,竟然是黑洞洞的眼眶,没有眼珠!
怎么会!她不可置信,那空洞的眼眶仿佛两个无底的黑洞,吞噬着周围所有的光线。像夜空中最遥远的深渊,令人不敢直视。
一瞬间,周遭静的可怕,储水罐突然轰然炸裂,庭焱君残缺的面容在暴雨中扭曲。他空洞眼窝如漆黑的飓风风眼,声音却温柔得可怕:"现在满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姜早的护身符突然发烫,她抖着声音问,“你的眼睛——”
“不知道,”庭焱君神色沮丧,“自我有意识来,鬼体便残缺不全,后来我发现,只要消灭恶鬼,便能让我的鬼体慢慢复原,千百年来,我集齐了所有的碎片,如今只差这双眼睛。”
"对不起——"姜早哽咽。
“都说了我样貌丑陋,会吓着你,还非要看。”庭焱君故作轻松地握住她的手,“哎,原本想再等等,以完美形象出现在你面前,现在全搞砸了,你不会嫌弃我,不要我了吧。”
这话高低有点歧义,姜早理亏,也不去计较,反手握住他:“说什么呢,我这人从不以貌取人,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原来只是朋友,庭焱君自嘲一笑,又带上狐眼面具。
“你不觉得你和顾北辰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吗?”姜早说道,“我觉得你应该见见他。”
“我见过他,”庭焱君解释道,“自从我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人后,便不止一次的去见他,可惜一无所获。”
“你见过他?怎么可能?顾北辰压根不认识你。”姜早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