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画？”顾北辰面色一沉，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过话。
俩人怒目而视，谁也不肯先示弱。
僵持片刻，姜早暗暗叹了口，此刻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她移开目光，柔声问道：“不是让你画平安符吗？”
顾北辰心中虽有不悦，却也不愿被人说气量小，见姜早示弱，不免有些尴尬，摸了下鼻尖，坐回圆桌边，解释道：“我画完平安符，见你正算命，不好打扰，实在闲来无事，随便翻了一页，看这个符顺眼，就试着临摹。”
姜早简直气笑了，还看着顺眼，就试着临摹，要不要这么凡尔赛啊。
“以后让你画哪个就画哪个，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临摹！”她叹了口气，有些事还没搞清楚真相，不方便透露太多，只能先安抚他，“你不懂这里头的凶险，修为不够，随便临摹高阶符箓会遭到反噬，轻者失忆，重者丧命。”
顾北辰闻言吃了一惊，这才感到一阵后怕。
第40章
关闭直播不过十分钟, 手机未接来电竟然有十通，都是孙小鹿的，她正要拨打回去, 屏幕上方又弹出一条微信未读消息，点开一看, 也是孙小鹿的，还发了不止一条——
小鹿：在吗？
小鹿：怎么突然关闭直播？不是一晚三卦吗？
小鹿：是不是出事了？再不回消息我报警了。
JZ：没出事, 别报警。
JZ：刚才跳闸了, 停电断网掉线，刚弄好，我这就继续直播。
“今晚先学到这吧, 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她随便找了个理由，重新打开直播，“我还得继续直播，明天我会定个上课时间表发给你。”
“行，我走了。”顾北辰情绪有些低落，欲言又止，到底没再多说，转身离开纸扎店。
虽然突然断线，但姜早再次打开直播, 直播间里瞬间就涌进了上万粉丝, 并且人数还在持续增加。
网友们纷纷弹幕问姜早刚才关闭直播的原因, 姜早用同样的说辞简单解释后, 正准备连麦, 屏幕闪一道醒目的感谢弹幕，是魏州公安发的：根据主播今晚第一卦提供的信息, 警方已经成功解救失踪少女，感谢主播，我们会继续关注主播直播，打击犯罪。
这在姜早意料之中，她笑了笑：“协助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我倒是觉得应该感谢今晚算第一卦的小小鹿，如果不是她说出那个生辰八字，我也算不出来。”
了解前因后果的网友并没有跟着附和，弹幕表示对姜早的喜爱，姜早看时间不早，开始随机连麦。
这次的幸运粉丝ID是‘追风的云’。
“追风的云，在吗？”连麦成功后，追风的云没有说话，也没有打开摄像头，姜早想快点结束直播，直接说道：“把你的生辰八字发给我。”
“大师好，这就发。”追风的云竟然是位男士，“我上个月出了场车祸，有些诡异，我的车是新车，行驶过程中突然失控撞上路边的树，幸好我系了安全带，只是轻伤。”
姜早一边听一边打开私信，看过后眉头紧蹙。
“你八字轻，又喜欢夜里出门，”姜早顿了片刻，“所以撞鬼了，没有下载地府APP吗？”
“撞，撞鬼了？”追风的云诧异，“所以，我是因为撞鬼才出车祸？那个鬼，是想害我？”
姜早摇了摇头：“恰恰相反，那个鬼是在救你，你的车虽然是新车，但有出厂故障，刹车失灵，鬼为了救你，才让你的车撞上树，而非油罐车，你可以回忆下，在你撞树前，对面是不是过来一辆油罐车？”
追风的云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敢相信道：“是，我想起来了，确实有一辆油罐车，可是，可是鬼为什么救我？”
“因为她是你前女友。”
“笑话，如果是她，那就更不可能了，她怎么可能救我。”追风的云语气里带着自嘲和愤恨，“何况她怎么会死！”
“因为她是你的前女友？因为你抛弃了她？”姜早反问。
“不是我抛弃她，是她劈腿，给我戴绿帽子！”追风的云情绪有些失控。
“有你前女友的生辰八字吗？”姜早问道。
“有。”追风的云把前女友的生辰八字私信发给姜早。
姜早看过后叹了口气：“你误会她了，她并非劈腿，只是癌症晚期命不久矣，她怕你伤心，也怕拖累你，这才假装劈腿和你分手。”
“不可能！”追风的云脱口而出，根本无法接受。
“你可以用地府APP的念念添加她为好友。”姜早建议，“或者找给你戴绿帽子的男人问一问。”
又是片刻沉默，吹风的云突然切断连麦，退出直播间。
因为顾北辰这个不速之客，今晚直播结束的时间比平常足足晚了四十分钟，姜早快速梳洗好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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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被乌云吞噬的瞬间，水塔顶端的航空障碍灯突然爆裂。
姜早踩着锈迹斑斑的扶梯跃上平台时，庭焱君的赤红锦袍正在阴风中翻涌，腰间的鎏金锁链发出厉鬼的呜咽声。他戴着金色狐眼面具，眼尾上挑的鎏金纹路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二十分钟前，睡梦中的姜早被念念新消息提示音吵醒，她困得睁不开眼，挣扎着点开新消息，只一眼立刻睡意全无。
消息是庭焱君发的。并非对她留言的回复，而是寻求帮助——素来中央水塔，助我捉拿水鬼！
庭焱君可是众鬼谈之色变的鬼差，竟然会找她帮忙捉鬼，可见这事儿有多棘手，姜早一刻也不敢耽搁，翻身下床，换好衣服御剑赶往中央水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