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干嘛,安安分分给我去做官去。”李东阳无奈说道,“好好做,再做出点成绩来,你师兄要是还在内阁,就找个机会把你调回来,要是不在了,你就自己努努力,咱们以后就安安分分在京城做官,你且走往前走,往上走的那条路。”
他看着面前还是少年人的小师弟,语重心长说道:“你想要做更大更厉害的事情,一直在边缘打转没有用,你只有走到更高的位置,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其归,一杯水就救不了火的。”
江芸芸沉默下来。
“你得学会藏锋。”李东阳语重心长说道。
江芸芸缓缓点了点头。
“陛下永远都是陛下。”临走前,李东阳注视着面前之人的眼睛,认真说道,“他想要把权力给谁,那权利就是谁的,李广有过,国舅们也有过,但他们现在都没有了,下一个权力……”
江芸芸神色闪动。
李东阳没有继续说下去,可那神色却又说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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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没去上值了,因为他的大嘴上峰据说也收拾收拾滚蛋了,借着李广的事情,内阁手握名单,把所有部门都收拾了一遍,就连南京那边也不例外,据说南京户部尚书王恕简直是撸起袖子拔土豆,拉出一串又一串的。
一时间官场地动,哀声载道,被罢官,乃至闲挂的人不计其数。
江芸芸作为始作俑者,自然不敢随意外出,怕被人套麻袋打一顿,就乖乖躺在院子里撸猫晒太阳。
“马上就要考试,外面可真是热闹啊。”乐山和诚勇提着东西走了过来。
江芸芸一个激灵:“哎,唐伯虎怎么一直没写信给我啊。”
说起这事,乐山立马告状:“我今日去买菜还听说他的事情了,不好好读书,整日出门喝酒,名声都传到京城来了,公子!你快去劝劝他,也太高调了!”
江芸芸一听也急了,拍了拍大腿:“坏了,忘记这个炸弹了。”
“是吧,这人还吹牛和你认识呢。”乐山不高兴说道,“这不是给我们公子拉仇恨吗?”
“芸哥儿的仇恨现在已经很多了,再多点好像也没关系。”诚勇开玩笑说道。
乐山一听也跟着直笑:“今日碰到那户被张道士救了的那户人家,他们脱离皇庄了,自己花钱买了两亩地,今日进城来置办东西呢,碰上我们还非要请我们喝渴水,把我们吓得直跑。”
诚勇洗着菜感慨着:“瞧着他们精神都好了,真好啊,瞧着生活都有盼头了,芸哥儿你可真是一个好官啊。”
江芸芸听得连连挥手:“怎么连你也这么奉承人了。”
乐山不高兴说道:“才不是!我们公子可是最厉害的!幺儿说我们公子是天下第一大好人,我跟你说,一点错也没有的!”
诚勇和终强也连连点头:“可不是我们说的,外面的人都这么说的,也就那些当官的嘛,百姓可没有一个不在夸的,而且有人从琼山县回来,更是夸得不得了,都说你是文曲星下凡呢,听说琼山县里已经有你的庙里。”
江芸芸无奈摇头:“听的人羞死了,我去写份信,你等会替我跑腿送给驿站,送给唐伯虎。”
“行!”乐山说,“那我现在去收拾点果脯糕点来,也一并送去,免得失了礼数。”
“我们公子爱吃的不要动,其他的你随便整。”诚勇笑说着,“厨房做了绿豆糕,也可以拿一笼走。”
乐山兴冲冲去收拾东西了。
江芸芸回了书房,想了想提笔写了满满两大张信。
那边唐伯虎、张灵和都穆寄住在徐家的小院。
唐伯虎刚昨夜宿醉而归,睡到中午才睡醒,正准备去赴下一场的宴会,都穆忍不住出声说到:“何来如此,夫谓千里马,必朝秦暮楚,果见其迹耳。非谓表露骨相,令识者苟以千里目,而终未尝一长驱,骇观于千里之人,令慕服赞誉,不容为异词也,你如此哪有读书人的样子,也该看看书了。”
“我生来就是如此,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啊,若是觉得我不和你的千里马特性,那就别和我交朋友。”唐伯虎不悦说道。
都穆脸色大变。
张灵连忙说道:“酒还没醒吧!说什么胡话!”
唐伯虎一晚上也有些后悔,小声说道:“昨日喝得实在有些多了。”
都穆嘴角紧抿:“其归叫我看好你们,说你们这样张扬定会让人眼红,我不能失信于人。”
说起江其归,唐伯虎和张灵也都露出可怕之色。
那个拎着棍子,利索捆人的江其归可真是可怕啊!
“可今日这人约了我好几次,我若是爽约,也太不厚道了。”唐伯虎不好意思说道。
都穆自然也不好再说,只是说道:“那明日一定要静下心来读书了。”
“明日,周兄约我……”
“哎,唐寅住在这里吗!有你的信,还有你的礼物。”说话间,有人大声喊道。
唐伯虎立马探出脑袋:“我在这里。”
那人一见他就露出笑来:“原是你,我昨日送信看到您喝醉了,您的信,在这里签字吧。”
张灵一看那信封的信:“是其归的信。”
“啊,江其归写信来骂我了嘛。”唐伯虎一边签字,一边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都穆接过包裹,打开一看:“诺,你们的卷子,还有一盒吃的。”
唐伯虎连忙打开信封,其余两人连忙看了过来。
“太过分了,怎么欺负人!”
“还好,我就说江其归不会随便被人欺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