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乐山也跟着出了门。
主仆俩也是倒霉,前后脚一起倒下的。
得益于江芸芸整日打拳,第三天就能起床了,乐山这一病就病了四天,昨日才能勉强起来。
“乐山,我这边有小米粥还有咸菜瘦肉粥,你想吃点甜的就小米粥拌点红糖,要是想要吃点咸的,就吃完咸菜瘦肉粥。”诚勇连忙说道。
乐山精神还是很萎靡,摸了摸肚子:“都想吃,好饿啊。”
“饿好啊!”诚勇笑说着,“说明人开始恢复了,而且吃饱了才能精神好,那你快找个椅子来,我两碗都端给你,肉这几日缓着点吃,有点腻,别吃坏了肚子,我早上特意买了小鱼来煎,还熬了汤,你等会都吃了,补补身体。”
乐山走到江芸芸边上,不好意思说道:“公子身体真好,是我不争气了。”
江芸芸笑:“回头也跟着我打拳来,锻炼锻炼。”
“行。”乐山笑说着,病了这些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
“你是怎么跑到李广府偷出东西的,李广的府邸这么大,我跟着锦衣卫都差点迷路了,你怎么能不惊动任何人找到账本的。”张道长是个不安分的人,立马好奇问道。
乐山看了眼江芸芸。
“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许是运气好,碰到一个帮忙的小黄门。”乐山说道,“我刚到李府门口,好不容易找个狗洞进去,公子说李广没读过书,这间府邸就是给他自己的,所以肯定没什么书房,所以贵重的东西大概率在卧室。”
——李广是个庸俗的人,自己的卧室建得又大又亮,乐山自己本就是扬州大户的仆人,这几年也算是跟着江芸芸走南闯北了,所以很快就找到李广的房子,东西也很好找,就在李广的床上。
问题就出在乐山没想到小小的李府看护还挺多的,所以出门时差点被抓了,幸好有一个小黄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人都赶走了不说,甚至再出去的路上,小门还不小心开着了,乐山当时脑子懵得厉害,而且心里也很急,就也顺势从小门出去了,一路上更是畅通无阻,等敲了鼓,甚至一炷香时间都没有,就有小黄门把东西拿走了。
“运气这么好吗?”黎循传质疑,“能在这里的小黄门肯定都是李广的心腹,怎么会好端端出卖他。”
乐山也跟着一脸迷茫摇头。
“你还真的是神仙不成。”张道长震惊,“你策反李广身边的人了。”
“想要李广死的人又不是我。”江芸芸随口说道,“顺水推舟,开笼放鸟,想要帮我一把的人多得事,但他能这么迅速,我也没想到的。”
黎循传震惊:“你怎么这也算得到。”
江芸芸按了按眼睛,低声说道:“是看到的。”
众人说话间,突然传来敲门声。
屋内所有人顿时都紧张起来。
“你算算是谁啊?”张道长立马压低身子,紧张问道。
江芸芸不耐地啧了一声:“我哪知道,你自己开门去。”
终强看了眼黎楠枝,黎楠枝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开门看看。”
大门被微微打开,终强惊讶说道:“李学士。”
李东阳穿了一身低调的衣服,站在门口:“其归醒了嘛?”
“醒了醒了,快进来。”终强连忙让开身子,把人清了进来。
“师兄。”
“师伯。”
江芸芸和黎循传齐声喊道。
“快坐下,起来做什么。”李东阳让江芸芸坐下来,“听说你病了,很是担心,直到今日才得空,便赶来看看。”
终强立马搬了张凳子来。
黎循传有些局促。
他又不是傻子,李东阳虽是江芸的师兄,看似平辈,但年纪地位摆在这里,若是真的担心,让自家儿子来就是了,自己亲自来又这么回事简单看望的事情。
“师兄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可是有事情。”江芸芸直接问道。
李东阳无奈摇头:“你这人,我就连简单叙叙旧都还没开始呢。”
江芸芸咧嘴一笑,有几分少年人的天真率直:“徵伯马上就要考试了,这不是能让您赶紧回去盯着他读书吗。”
李东阳笑:“得了你的点拨,他现在自己读书可勤快了,那些朋友叫他出门玩都不去了,文章大有进步,再也不是泛泛而谈,今年乡试有望的。”
“师兄的孩子怎么可能差呢,虎父无犬子啊。”江芸芸明目张胆送了一顶高帽给人带好。
李东阳看着这么乖巧的小孩笑,但最后还是无奈摇了摇头:“这么聪明怎么就这么执拗呢,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江芸芸还是笑着。
“去你屋内说吧。”李东阳说,回头对着乐山说道,“不必上茶了。”
屋内。
两人无言地对坐着。
江芸芸的屋子朝向好,一半的时间都能被太阳照到,若是冬天那便是格外舒服的,奈何现在是夏天,晒久了格外热。
乐山悄悄送了满满的冰盆放在通风处,也算稍微缓解屋内的闷热。
“公主治丧,陛下想要大办,但又因为没有先例,礼部驳了回去,陛下直接把礼部侍郎痛斥一顿,让他回家静养几日了。”李东阳低声说道。
江芸芸低着头,没说话。
“皇后一病不起,太子和二殿下也都禁足在宫内了。”李东阳继续说道,“想来你是关心这事的,所以特来告知。”
“多谢李阁老。”江芸芸起身行礼。
李东阳看着她叹气:“陛下把太子身边的人全都清理了一遍,几位长随全都打了三十大板,就连锦衣卫的佥事都牵连了,幸好你回来到现在一次也没见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