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还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走,去安慰安慰江蕴,这个小可怜,哥哥没考上就算了,还病了,他出个门还要被人气受,真是够倒霉的。”
“哎哎,大公子,徐大公子,你且留步啊,曹家这几日还是少去吧。”那华服公子连忙把人拦住,“曹家最近惹上大事了,也不知怎么和唐源对上了,还是少去为好。”
徐鹏举大吃一惊:“唐源这每年吃了曹家多少供奉,怎么就对上了。”
那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徐鹏举冷笑一声:“太监这群东西就是翻脸无情,自己没用,还打算拖人下水。”
“但京城毕竟还有他们的老祖宗在呢,估计这次又是雷声大雨点小,破一破油皮的事情。”那人笑说着。
“哼,这些太监首尾相连,闹得南京鸡犬不宁的。”徐鹏举呲笑一声,摇了摇扇子,慢悠悠出了门,“我徐某人相见谁,还要看那些太监的脸色,笑话,我偏要去江家见见江蕴那小可怜。”
—— ——
这事很快就被江芸芸抛到脑后,却在某一天晚上,唐伯虎三更半夜不睡觉,神神秘秘摸到他屋子里:“你知道嘛,唐源完蛋了吗?”
江芸芸一时间没想起唐源是谁。
“有人把他这几日在南京做的坏事整理出二十条罪证,弹劾他了。”唐伯虎继续说道,“陛下下旨把人关起来了。”
“这么突然?”江芸芸惊讶,“不是说他背后有人吗?”
“内阁那边突然在朝廷上发难的,太监手再长还能伸到朝廷上不成。”唐伯虎说。
“那有判刑吗?”江芸芸又问。
唐伯虎坐回原位,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去找你老师打听打听。”
“那个张钦有消息吗?”江芸芸又问。
“就你们开鹿鸣宴那天他就被抓了,说是玩忽职守,现在也没听到后续消息。”唐伯虎又说,“那人当初拦着你,现在也是罪有应得。”
江芸芸撑着下巴,好奇问道:“那曹家怎么好好的。”
唐伯虎和她大眼瞪小眼。
“那你去曹家门口问问。”他出着馊主意。
江芸芸冷笑一声:“你怎么不去打听打听。”
“我这身边都是穷酸书生的,能知道什么,我这个还是今日赴了魏国公的小儿子的宴,那小公子爱慕我这个才子,开了桂花宴,请我过去,我才听到此事的。”
“说起来,你知道江蕴和那个魏国公家的大公子关系不错吗?”唐伯虎问。
江芸芸摇了摇头。
“怪不得曹家生意做的这么大,家里也没个做官的,也不会被人欺负。”唐伯虎摸了摸下巴。
江芸芸打了一个哈欠,推搡了几下:“行,我知道,我要睡了,你走吧。”
唐伯虎坐在位置上不动弹:“你就不表示表示,我大晚上还惦记你。”
江芸芸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迷迷糊糊说道:“那我今日给你出一套要卷子,谢谢你大晚上这么好精力的骚扰我。”
“好狠毒的人啊。”唐伯虎大吃一惊,“折磨张梦晋一人不够,还要害我。”
江芸芸把人推走,随后关门睡觉了。
——这些大人的事情,和她这个清清白白江小芸有什么关系!
—— ——
“还是你这个徒弟有本事。”客栈内,王轼笑说着,“连成国公都打好关系了,听说这几日应天府到处都是京城的信使,他却闭门不出,那些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愣是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找到。”
“陈守备也没说话?”黎淳惊讶说道。
“说是身体欠佳,生辰那日都没见客呢,家门口戏台上的曲子也没听呢。”王轼说道。
“那魏国公呢?”
“你还不清楚他,他素来明哲保身,哪里会掺和到这里,远远闻见味,连带着家中子弟都约束起来了,而且他可是成国公女婿,哪里会和老丈人打擂台。”
王轼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事冀府尹也不想牵扯到科举,所以就想快点结案,张钦的罪名我看是定下来了,只唐源到底是内侍不好由府尹判决,大概率是押解回京,不过我瞧着唐源虽不丢了性命,但小守备的位置也待不下去了。”
黎淳点头。
“怎么样,你徒弟的仇算报了吧。”王轼促狭说道,“你这人可真是护短。”
黎淳没说话,只过了一会儿又突然说道:“你刚才说他和成国公打好关系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知道?”王轼惊讶说道。
黎淳微微一笑,和气说道:“略有耳闻,但知道得不算清楚,还请用敬仔细给我讲讲。”
王轼就把江芸芸带着顾仕隆去军营门口的事情解释了一番,还多嘴了一下南京城的流言:“徐家这次处理得极好,我瞧着也是有人指点啊。”
黎淳面无表情听着,轻笑一声后伸手摸出一根竹条,甚至掏出白布打算擦一擦。
王轼惊讶问道:“这是哪来的?”
“前几日一直跳眼皮,瞧着是有人皮痒了。”黎淳说,“特意找的。”
“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王轼又问。
“擦得光滑点,打人疼一点。”
第一百零三章
江芸芸的那一顿打拖到三日后, 她溜溜达达过来,打算问老师什么时候回扬州时,结果迎面而来就是一根竹条子。
她连滚带爬去找师娘避难,大声嚷嚷道:“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 怎么要挨打啊。”
黎淳冷笑:“你清清白白带着顾仕隆去军营门口做什么?”
“幺儿自己要去找人切磋的, 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可没有关系。”江芸芸理不直气也壮得地反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