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孩子龇了龇牙:“和你们这些江芸激推没话可说。”
那个女孩也跟着冷笑一声:“那我和你!!这个阴谋论者无话可说。”
一对好好的情侣就站在人群中拌嘴,然后……闹分手了。
小小的江芸芸背着书包,一边嘴里咔呲咔呲咬着糖,一边仰着头看着这两人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人吵架,可到最后真闹到不欢而散,分道扬镳时,她震惊地瞪大眼睛,大眼睛一下看往左边走的男人,又一下去看气呼呼往右边走的女人,一时间忙得不行。
“好啦,我们走啦。”班主任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给每个小朋友的电话手表上安装好定位器,又一个个清点了一边,这才顺手牵着一直没说话的江芸芸朝着第一个展厅走去。
一入展厅,视线一下子暗淡下来,最边上序言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这个展厅的内容。
——江芸自兰州回来后,先后经历了入詹事府当太子老师,去徽州整顿奴籍,京城三大营改革,吏部整顿考核,但就在她骄傲自得,自信满满之际,却先后经历和自己的好友顾仕隆决裂,以及女子身份暴露,黯然回到扬州。
“正中的这张卷子就是当年江芸的教案。”班主任笑说着,“但据当时同在詹事府的梁储晚年所言,江芸从来不跟着教案,都是自己上课,这才在诸多老师中脱颖而出,让太子格外注意,我们目前的圆桌讨论就是脱胎于江芸的课堂,对了还有小红花的奖励制度。”
小朋友一听小红花立马来了精神,哇了一声。
“那她会给太子小红花嘛。”有小孩随口问道。
“听闻,颇为吝啬。”班主任委婉说道。
小朋友突然笑了起来:“老师给我们的也好少。”
“要是今日好好表现,就有啊,就像,江芸芸……”班主任反手贴了一张到江芸芸的胸口,“一路上都这么乖,一点也不吵哦。”
小朋友们一听也紧跟着闭上嘴。
江芸芸伸手摘下小红花,放在手心看了看,然后悄悄贴在玻璃柜门上。
——没给太子嘛,那我这个给他。
——嗯……小红花都是骗人的!
她在心里嘟囔着,然后面子上故作平静地跟在老师身后,小脑袋到处看着,好似无事发生。
“这个铭文铜器则是记载了当年江芸在安徽推行除奴制度,要求自良籍转为奴籍的人全部恢复良籍,当时徽州蓄奴之风盛行,寻常人家都有一二奴隶,富豪乡绅动辄数千人,奴隶们毫无自由,生死不由自己,江芸本是为了一个女奴的状子才来的,后来见徽州之惨状,便下令推动最早起的废奴之策,这也为后来贞吉帝废除良贱制度提供了很大的依据。”
小朋友并没有便这样的话吸引,反而指着花纹上的喜鹊好奇问道:“怎么有喜鹊。”
“据说江芸当年杀了很多徽州官员,最厉害时一日杀八人,后续的徽州知府彭泽就接任后为继续推行这个政策就下令铸鼎,有说江芸离开徽州那日,正是春日,便有现在图案上的喜鹊报春,寓意徽州即将迎来新的春天。”
“雕得真好看。”
“这么多字刻刻还蛮辛苦的。”
“这个鼎怎么抬起来啊。”
小孩子的重点永远奇奇怪怪的,围着玻璃嘴里碎碎念着。
江芸芸仔仔细细看了一眼鼎的内容,脑袋来来回回转着,期待能看懂什么,只可惜这些字歪歪扭扭的,和她学的字完全不一样。
——那个人夸了江芸什么啊?!
她慢慢吞吞想着,却无人解答小朋友脑海里的疑惑,就只能随着同学的脚步走到第三个展览物的边上。
“这是江芸的履历表,大明的官员自踏上官场就会有这样的一份履历表,三年考核一次,六年有一个评比,九年则为大考,若是九年之后综合下来还是差,就会被罢官。”
“怎么三年才开始考核啊,我考试还一个月考一次呢。”小朋友不高兴抱怨着。
“古代情况特殊啊,一年一回也太折腾人了,各地的官员光是准备这个就会耽误民生,但后来江芸当上阁老后细化了这个政策,每年布政司会考核当地官员,之后上报折子吏部备案,三年后官员自行上报,与此同时要结合近三年布政司的折子,如此也算就近原则。”
小朋友似懂非懂。
“那江芸的履历是如何啊?”
“她是状元,所以一开始就当了弘治九年的状元,被授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可见这个起步已经很高了,寻常二甲进士大都是七八品,稍微好一些的也都是正七品。”
“后来因为外戚的事情,被贬去了琼山县做了县令,变成了正七品,你说倒不倒霉。”
“倒霉死了,状元白考了。”小朋友附和道。
“但她后来琼山县做得好不是又回京城了吗,这里面她有三大功绩,乃至她死后也惠泽大明,第一便是鼎鼎大名的海贸,让大明近乎聚变的赶上了外面的大时代,第二便是开始清丈土地之路,为后来的各地清丈打下基础,第三则是后来影响张居正很大的白银征税一事。”
这可是电视剧总是总是会拍的内容,小朋友立马像是找到了话题,开始和自己的好朋友嘀嘀咕咕这,就连江芸芸身边都有人和她说起大热的几本电视剧。
“下面一个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了,小朋友快跟着我过来。”老师拍了拍手,“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一个男人骑在马上站在海边,背后背着一把漆黑大刀的画像
“目前还不清楚镇远候顾仕隆和江芸到底如何认识,但根据一些扬州史料,两人应该是很早就认识了,据说顾仕隆背着一把大刀,这是当年他远征马六甲海峡时,有一个传教士一见他就惊为天人,画下他的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