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和谷大用直接领了三十板子。
他教训完这一群人,这才露出哄小孩的笑来:“好殿下,乖殿下,这是做什么啊,陛下一听都急坏了。”
朱厚照不理他,直接翻了个脸,甚至把顾仕隆抱得更紧了,瞧着是不肯下来了,谁来多没用。
顾仕隆直接被勒出大白眼,连忙按着他的手,咳嗽一声:“要掐死我啊。”
太子殿下哼哼唧唧松开一点点,瞧着也很是委屈。
萧敬尴尬搓着手,也是为难,只好悄悄看看了一眼江芸芸。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江芸芸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不要说话。”朱厚照在她开口前,硬邦邦说道,“你怎么和他们一起欺负我。”
“没啊,哪敢啊。”江芸芸见小孩真的好委屈,只好从荷包里掏出一小包的松子糖,“累吧,吃点糖,歇一会儿。”
朱厚照不为所动,只是盯着江芸芸看:“糊弄我,你每次这样笑就是准备糊弄我。”
江芸芸笑不下去了。
——孩子大了,已经很难哄了。
“那殿下想要做什么呢?”江芸芸解释着,“我找幺儿是有事情的。”
“有什么事情,他帮得上忙,我这个太子还帮不上忙的。”朱厚照一板一眼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江芸芸无奈:“小事,也劳烦不了太子殿下。”
“怎么会是劳烦呢。”朱厚照想了想,伸手去牵她的手。
江芸芸一怔。
“话本里,我们不是一起的嘛。”他孩子气说道,“我肯定能帮你,我也可以找很多人一起帮你的。”
江芸芸顿时心软起来,笑了起来:“那殿下应该是和陛下好好说明你的请求,而不是突然跑出来,把大家都吓坏了,闹这一下,陛下更难同意了。”
朱厚照握着江芸的手腕,好奇的来回翻看着。
他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手指修长,掌心滚烫,紧紧握着时,能感受到他常年拉弓射箭留下的茧子。
太子殿下虽然对读书不太用心,但对于骑马射箭可是一天也不拉下的。
“那怎么办啊?”他使了点力气,想要把江芸芸拉得更近,偏脸上还是一脸天真。
江芸芸不得不靠近一些,免得顾仕隆也跟着摔倒,无奈说道:“殿下不如跟着萧公公一起去见陛下。”
朱厚照想了想:“那你能和我一起吗?”
江芸芸没说话。
朱厚照是个聪明孩子,立马扭头去盯着萧敬看。
萧敬真是左右为难,急得直拍大腿。
“我是太子,我说可以就可以。”他皱了皱鼻子,拍了拍顾仕隆的肩膀,“走,去找我爹。”
他这么说的,紧紧拉着江芸芸的手腕,不肯松手。
顾仕隆没动弹,只是去看江芸芸。
江芸芸叹气:“我和幺儿是外臣,无召不得入宫。”
朱厚照盯着她看,突然回过神来,整个人露出愉悦的笑来:“原来你不找我玩,是因为你进不来。”
江芸芸微微一笑。
“那我自己去找爹。”他从顾仕隆背上刺溜一下滑下来,但还是拉着江芸芸不松手,站在她面前,一本正经说道,“那你在这里等我,我等会就回来找你。”
他想了想,突然又板着脸说道:“你跑了也没关系,我肯定能把你抓回来。”
江芸芸哭笑不得。
他松开江芸芸的手,见把人掐红了,不好意思地胡乱揉了一把,把自己腰间的玉佩塞到她手心:“我力气太大了,这个给你赔罪,你不要生我气。”
江芸芸还没拒绝,精力十足的小太子已经蹦蹦跳跳跑了。
宫娥黄门又追了上去,乱成一团。
“我怎么觉得太子太黏你了。”顾仕隆抱臂,不高兴质问着。
江芸芸回过神来,打趣道:“你小时候也很黏我的,听了鬼故事,三更半夜敲我门,要和我一起睡的,还喜欢蹲在我房子的屋顶,你怎么忘记了。”
顾仕隆不说话了。
顾仕隆恼羞成怒了。
“我,我和他才不一样呢。”他小声嘟囔着,然后摸了摸脖子,“太子殿下的力气真大啊,感觉说话都有点疼。”
江芸芸一看,啊了一声:“怎么红成这样啊。”
“有点疼。”顾仕隆把脖子伸过来,扯开领口,“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破了,他刚才还抓我,跟个小狼崽一样。”
江芸芸果然看到几道指甲印,笑得不行:“确实有,不过没出血,没事和太子殿下倔什么啊。”
“老缠着你。”顾仕隆弯腰,和她嚼舌根。
江芸芸想了想,替太子殿下说话:“可能是宫内太无聊了。”
顾仕隆一听,施施然点头:“真的无聊,多说句话也有人盯着,去哪里都有人跟着,读书久了要被人说,不读书也有人去告状,真是无趣。”
他想了想又说着:“殿下性格活泼。”
——待不住实在太正常了。
他突然又觉得朱厚照可怜起来了,这么一个精力旺盛的人,却只能被困在小小的殿内,所见之人连笑都不敢笑,走起路在跟个幽魂一样,毫无声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甚至连接近他的人都不怀好意。
“那还真在这里等他啊?”大概等了一炷香,顾仕隆就觉得无聊了,就想拉江芸芸离开了,“我们先办自己的事情去。”
江芸芸看了眼天色:“还早,等你爹身边没什么人再说,去早了这事还不好开口。”
顾仕隆震惊:“你找我爹。”
“对啊。”江芸芸点头。
“原不是来找我的。”顾仕隆甩开她的手,不高兴说着,“那你去找我爹好了,来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