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俍连连点头:“若是江同知愿意来,那可真是蓬荜生辉,我家老祖宗一定很高兴。”
江芸芸接了过来,笑说道:“可要进去喝口茶。”
段俍连连摇头:“听说江同知也是刚来兰州没多久,不敢叨扰。”
江芸芸和谢来目送他离开,这才收回视线,抬脚回家。
“不怀好意。”谢来笃定说道。
江芸芸煞有其事点头:“确实有些冒昧了。”
“那你去吗?”谢来问。
江芸芸把那帖子来来回回翻看了几遍:“明日帮我打听打听这个段家是什么来头。”
大门打开,乐山正在厨房里煮面,见两人回来了,连忙说道:“面煮好了,你们快洗个手,然后坐下来吃吧。”
张道长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一股子香火味。
江芸芸看了他一眼,张道长不等她问,自己老实交代了:“去城内的各大道馆走了走?”
“打算在这里挂个职混口饭吃吗?”谢来随口问道。
张道长一听就不高兴,但难得没有出声反驳,只是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听说肃王很信道,所以这里佛道都很兴盛。”
“仔细说说。”江芸芸卷起一筷子的面,又把没吃完的白面蒸饼拿出来,随口问道。
“三代单传,就一个小孩!”张道长比划了一下,“从第一个肃王开始,到现在每个王爷就一直只有一个小孩。”
江芸芸惊讶:“真的?”
寻常人家都讲究儿孙满堂,多子多福,更别说皇家,之前听说陛下久久没有太子,也是急得不行,不过自从生下太子后,张皇后后面又连生两子,倒也勉强断了谏官的唠叨。
“是有病?”江芸芸谨慎问道。
江芸芸他一直怀疑陛下的子嗣这么久才出生,就是身体不太好,瞧着就很羸弱,但幸好太子殿下很强壮,一个不错眼能跑到宫外去,应该是没遗传到这个问题的。
“第一代肃王不是说打仗很厉害吗?应该不是身体问题,可能战场上受过伤,但后面连着三个人都只能生一个孩子,难道不是……风水有问题。”张道长低声说道。
“我以前……”江芸芸顿了顿,小声说道,“南昌有一个宁王,我听说家中子嗣也不多,不过他家是有个神经病,肃王家不会也有一个吧。”
张道长震惊:“可每一代都有一个的话,那是不是太背了!”
江芸芸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
“肃王这事,我倒是听到过一点八卦。”谢来已经在两人说话间哗啦啦吃完一碗面,甚至准备去盛第二碗。
乐山连忙说道:“你说你说,我给你盛。”
谢来坐了回去,笑说道:“我不知道肃王到底什么毛病,但根据锦衣卫中历代的档案中记载。”
“第一任肃王乃是高皇帝第十四子,十七岁就被送到边境来了,可直到迁居兰州都膝下无子,甚至为此还三改墓地,三葬其母,就是为了改变家中风水,幸好在三年后,也就是永乐四年生下长子,也就是第二任肃王。”
第一任肃王年纪轻轻就征战沙场,战功赫赫,而且即便是在永乐四年,其实也才三十岁,不算高龄,可要是之前在哪里伤到了,也是说得过去的。
谢来接过面碗,继续说道。
“本以为这种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谁知道这位肃王,在位四十八年,也只有一子。”
江芸芸彻底不吃饭。
张道长和乐山也忍不住坐了下来,津津有味地听着。
“结果等成化四年,第二任肃王的那位独子继位后,这个噩梦竟又跟着延续下来了,他只生了一个孩子,也就是现任的肃王。”谢来倒是不耽误吃东西,随口说道,“我听说这位肃王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孩子,虽说生的早,但这些年是一个结果的也没有,也是一个独苗。”
小院子里的人沉默了。
“乖乖,这是被诅咒了吧。”乐山小声说道,“难道肃王就一个王妃……不过皇后都生了三个啊。”
“虽说后院人数不多,但也有妾侍的。”谢来把汤都喝完,最后下了定论,“我猜应该是有些隐疾的,只是一直不曾对外言而已。”
江芸芸这才继续低头吃饭,只是吃了几口突然扭头去看张道长。
却不料和张道长的视线对上了。
“你擅长……内帏之术……”江芸芸小心翼翼问道。
张道长露出一个得道高人的笑来:“我们道家讲究阴阳调和,鄙人略略有些精通。”
江芸芸点头,却没有再说话,继续有一口没一口地卷着面吃。
“少和藩王打交道。”谢来吃完饭,开始剥瓜子,随口说道,“你好歹也是风云人物,肃王也不是一般的王爷,你且悠着点,你今日早上踏进肃王府大门,中午弹劾你的折子就能出城门信不信。”
江芸芸把最后一口面吃完,斯斯文文擦了擦嘴角:“我就是觉得肃王倒是一个突破口,毕竟肃王府也曾深得军心不是嘛。”
谢来只是把剥好的瓜子递过去:“多吃点补补脑子,你这未来脑子要不够用了。”
江芸芸也不客气,抓了一把塞进嘴里,笑眯眯地没说话。
“吃完了早些睡,这里黑得也太早了。”乐山开始收拾碗筷,“有什么要买的,都写个条子给我,我明日再去采购一番,之后就不买东西了,省着点花。”
“对了,我打算挖个地窖,听说兰州一旦下雪就很冷,挖个地窖可以放东西,而且真有危险也可以躲进去。”
江芸芸自然没有异议:“都听你的,小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