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萧世子,不过几次帮臣妾解围,何来关系斐然之说?就拿今日来说,淑贵妃不知为何,突然言语冒犯臣妾,甚至还欲动手,好在萧世子碰巧路过……”
她抬起头,看向楚绍,眼神中满是无辜,“臣妾不知陛下从何处听来的这些误会,是何人要如此陷害臣妾。”她声音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楚绍看着她这副模样,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宋冉琴的性子他自然清楚,骄纵跋扈,嚣张善妒。她与她身后的宋氏有哪些算计他也不是不知。
他薄唇紧抿,眉峰拧得更紧,眸色深沉如墨,眼底的怀疑却未消散。
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针落可闻。
容蓁垂下眼帘,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泪珠欲落未落,更添几分楚楚可怜。肩膀微微颤抖,似是承受不住这莫须有的罪名。
“陛下……”她可怜楚楚地抬首,泪眼朦胧地看向楚绍。
楚绍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试图分辨她话里的真假。这女人,哭起来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可偏偏,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王乾的声音。
“陛下——”
容蓁心头一松,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时机正好。
楚绍眼神微动,沉声道:“进来。”
声音才落,王乾立即从殿外跨步入内。
“查得如何?”
王乾抬头,看了容蓁一眼,迅速垂下眼帘恭声道:“回皇上,臣已查明,今日淑贵妃确实对皇后娘娘言语不敬,并欲动手,萧世子恰好路过,出言制止。”
容蓁眼睫轻颤,泪珠欲落未落,更显楚楚可怜。
楚绍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眼底的疑虑似消散几分。
王乾顿了顿,继续道,“淑贵妃身边的宫女也已招认,是淑贵妃先出言挑衅皇后娘娘。”
话落,容蓁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一颗颗砸在冰冷的地砖上,碎成晶莹的粉末。她肩膀微微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委屈。
楚绍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紧紧盯着容蓁,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而,看到的只有悲伤和无助,他转而看向王乾,“可还有其他发现?”
王乾略一迟疑,“奴才将萧世子一同带了来,皇上可要召见问话?”
容蓁心中暗赞王乾的机敏,抬手将泪水在脸上滑落的痕迹擦了擦。
楚绍凤眸微眯,闪过一丝冷光,沉默片刻后,冷声道:“宣。”
话音才落,萧誉身着灰狐裘袍,从容不迫地走入殿内。
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不慌不乱地朝楚绍行礼。
楚绍眼神锐利地打量着他,语气冰冷,“萧世子,朕问你,今日之事究竟如何?”
萧誉神色坦然,不卑不亢,很快答道:“回陛下,臣今日确实亲眼所见,淑贵妃对皇后娘娘无礼,欲对娘娘动手。”他顿了顿,对上楚绍那双深究的凤眼,故作沉吟道:“若是在南疆,妾室敢如此对待正妻是要被种下噬心蛊以作惩戒的。”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那双细长的眼如黑夜中的孤狼锁定猎物时一般泛着悠悠光亮。
楚绍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容蓁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她就知道,萧誉不会让她失望。
殿内气氛骤然凝滞,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楚绍猛地一拍桌案,怒喝道:“放肆!南疆蛮夷,岂可与我楚燕相提并论!”
他怒视着萧誉,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明黄色服饰上的金龙纹饰在阳光下却闪耀着森冷的光,映照着楚绍阴沉的面容。
萧誉神色不变,依旧不卑不亢:“臣只是实话实说。”他微微抬眸,目光与楚绍在空中交锋,火花四溅。
容蓁偷偷抬眼观察着二人。
楚绍的怒火几乎要将萧誉吞噬,而萧誉却一幅云淡风轻,仿佛置身事外。
这两人,一个帝王,一个质子,却都拥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萧世子,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楚绍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萧誉轻笑一声,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外臣自然不敢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容蓁,又落回楚绍身上,“臣只是替皇后娘娘鸣不平罢了。”
楚绍怒极反笑,“抱不平?你一个质子,有什么资格替朕的皇后鸣不平?”
萧誉眼眸微眯,“臣虽是质子,却也懂得是非曲直。”
楚绍被他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他狠狠地瞪了萧誉一眼,转而看向容蓁,语气缓和了几分,“皇后,此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淑贵妃为何要如此?”
容蓁早在楚绍看过来时复又低首掩面而泣,听他问话只柔弱地摇了摇头。
楚绍再看向王乾,却见王乾亦垂首,“奴才不敢妄言,怕是要问问贵妃娘娘。”
楚绍站起身,龙袍上的金龙仿佛活了过来,他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淑贵妃禁足一月,抄写女戒百遍!”他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容蓁心中冷笑。
禁足一月,抄写女戒百遍?
妃嫔如此挑衅中宫皇后,却只得这般轻的惩戒,对宋冉琴来说,根本算不上罚。往后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看来还是需自己出手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她面上不动声色,依旧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低声道:“皇上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