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没见过你的东西哪来的?
这女人可说了是你给的。”
谢宴将人往前面一拎,牙婆子见了人顿时破口大骂。
“你这贱人,将我的镯子贱买,你敢骗我,你还出卖我,你……啊!”
一截指头从她手上掉了下来,离得最近的苏皎浑身一凛,谢宴将她往后面拉了拉,漫不经心地用还沾着血的匕首挑起她剩下的手指。
“三句话,你少答一句,我断一根。”
牙婆子疼得眼泪直冒,恨不能立时昏过去。
“镯子你从谁那得的?”
“我……”
她还犹豫,谢宴眼神一冷,手下又动作。
“我说!是一个女人!我从她身上拿的!
她不知打哪流浪来的,我给她些吃食,她就把镯子给我……啊!”
又一截断指落了下来。
“她什么特征?”
“她……身上破破烂烂的,但有一双精细的手,我本来想将她卖了,但她有钱,她……我……”
“人呢?她人呢?”
苏皎攥着镯子的手都发颤。
到了此时牙婆子再也不敢乱说。
“在……在后院……别杀我。”
屋里的门被推开,浓重的血腥味顿时袭来,苏皎浑身发软。
只见屋内剩下半截断开的绳子,一大片的血迹,还有拽下来的头发。
“娘,娘?你在哪?”
她连忙跑进去将屋内翻了个遍,却也不见人,谢宴的暗卫将人提来。
“再不说实话——”
“真在这啊,我出去前还在这的!”
牙婆子手上鲜血淋漓,浑身冒着冷汗,哭个不停。
见了屋内的情形比他们还不可置信。
“明明就在这,就在这——”
“啪。”
苏皎一巴掌甩到了她脸上。
“那我娘在哪?”
“真在这屋里,真……”
苏皎顿时又喊人。
“将这院子翻——”
“皎皎。”
谢宴目光落在窗子的血迹上。
“人似乎跑了。”
话才落,人已追了出去。
苏皎顿时跟着往外跑,暗卫也纷纷跟着追了出去。
这院子已经算偏僻,往前是一座山,还有一条河。
淋漓的血迹一直到了河边才停。
那条河从山上往下流,这儿已经是下游,苏皎急得不行。
“肯定是跳下去——”
“未必是。”
谢宴沉静打断她的话。
“这流水太凶了,跳下去……”
他将那句活不成咽回去,滚动了一下喉咙。
“我先让人顺着河找。”
“还有这院子,这院子也让人搜……”
“好,我让人……”
“乐清,你去。”
徐稷已淡淡朝人开口。
暗卫先谢宴一步去了院子,谢宴凉凉瞥了徐稷一眼。
挖墙脚的账还没算。
徐稷望向苏皎。
“苏姑娘莫急。”
苏皎眼眶发热。
差一步,就差一步,她看到那屋子的时候心中无比发疼。
她娘受了那么多摧残,她身为女儿,竟还是来晚了一步。
“那牙婆子——”
“长翊。”
谢宴这回却快。
“你去将人断了三根指头,砍了手脚扔去人市。
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一道身影远去,苏皎身子一踉跄,将脸埋在掌心。
她很想亲自去把人处置了,可此时有更重要的事。
“徐大人,我娘……”
眼中的泪汹涌而出,谢宴想上前去为她抹,却被她避开。
此时的谢宴对她来说,不比徐稷更信任。
“我让人搜山。”
“这条往城中的路也要搜查,还有这小院。”
谢宴同时开口下了命令。
苏皎僵硬地站在原地,她从未有哪一刻像此时这样怕过。
心里翻涌出对苏惟的恨,到了此时她竟是恨他的,恨他与她之间的事,为何要牵扯她娘,为什么要害她娘……
“不若你先回去……”
苏皎摇头,扶着树干摇摇晃晃地站直了。
她要等。
暗卫将小院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下河的暗卫也没发现人,眼看着天色将黑,苏皎再也坐不住了。
“我上山。”
“不可。”
“不行。”
两人同时阻拦她。
“我必须去,我娘生死未卜,此时再让我回去,我死也做不到!”
苏皎的情绪已经开始濒临崩溃,谢宴眼眶一酸涩。
“皎皎。”
“劳烦大人为我准备火把。”
“此时你上山若碰见猛兽呢?苏皎,你有没有想过……”
苏皎听见猛兽两字脸色就更白了,若她娘在山上碰到猛兽呢?
谢宴也意识到说的话不妥当。
“你听话,你先回去——”
“我回不去……”
苏皎
话说了一半就断断续续地掉泪,再坚强的人到了此时也冷静不下来。那是她娘,她找了那么久,被她牵连颠沛流离的亲娘。
她哭得泣不成声,谢宴将她抱进怀里给她擦泪。
“皎皎……”
“我陪你上山。”
徐稷望着她。
苏皎声音戛然而止。
“苏姑娘,我陪你。”
“不必劳烦……”
她有些错愕。
“多一个人便多几分希望,何况你独自上山……
我放心不下。”
徐稷想去拉她,最终又收回手,只喊暗卫准备了火把。
苏皎越过谢宴跟着徐稷离开了,两人的背影落在谢宴眼中,格外不是滋味。
可也只是片刻,他同样跟了过去。
徐稷与苏皎一路上山,暗卫在另一边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