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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师尊的早逝白月光(102)

作者:木藻同生 阅读记录

“你便是这般牵着他的。”

封澄半晌,才反应过这个“他”指的是何方神圣,她当即就否认道:“从没有的事!”

显然,赵负雪是听不进去的。

他牵着人,力道虽柔和,却坚定得不容拒绝。

“你我从未这般执手,”他道,“不是推着轮椅,便是各自独行。”

封澄挣扎的手一顿,当即便不动了。

二人执手,相安无事地走了半条街,看起来便如同这街市上随处可见的爱侣一样。

封澄自问,不懂事的时候的确对赵负雪有点不该有的感情,可那点儿情思即便再深,早该被山一样的师徒伦理以及后面那些滚滚烂事压得不见踪影了。

本该是师徒,本当是师徒。

对着一无所知的小赵负雪,她尚可卑劣地窃得几分安慰,可对上这个货真价实的师尊——

她顺理成章地觉得如芒在背。

赵负雪却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他慢慢道:“大梦一场,权作放纵,不必当真。”

封澄想了想,终究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赵负雪的手。

都这么说了,再扭扭捏捏,倒显得她怕了。

赵负雪轻微地勾了勾嘴角。

一只手被赵负雪牵着,另一只手的糖葫芦却要化了,本来桂花糖的馅便软糯流淌,这一化更不得了,封澄不防便吃了一嘴。

听到上方传来的轻笑声时,封澄登时有些羞赧,她闷闷道:“有帕子吗?”

赵负雪摇了摇头,片刻,拿着袖摆,给她擦了擦嘴。

封澄:“!”

他平日最为好洁,莫说是拿着袖摆擦糖渍了,就是沾些尘土,也是不行的。

赵负雪看着她,含笑道:“不妨事,你第一日出门喝酒,回来便吐了为师一身。”

封澄尴尬道:“……还有此事?”

赵负雪点点头:“第二日出门饮酒,回来还是吐了为师一身。”

封澄:“……”

赵负雪道:“自此,我便不允姜徵带你出去鬼混——你对此颇多怨言。”

封澄干笑两声:“不敢,不敢,哪里敢。”

游人喧闹,二人一路买些零嘴甜食,一路走马观花地玩赏,不知不觉间,便到了街市尽头。

人流声渐渐远去,灯火渐次熄灭。

封澄咬了咬牙,松开了赵负雪的手。

“我们谈谈。”

赵负雪敛眸,片刻,收回了手,点了点头。

封澄道:“古安鬼门,你开的?”

赵负雪一言不发。

封澄咬牙:“你疯了,大开鬼门对你有什么好处?那天古安死了多少人,这些命债你还得过来吗?!”

赵负雪看着她,却慢慢地笑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封澄,脸上露出了几乎能称得上是悲悯的表情。

“凡事皆有因果,”他道,“该死的人,无论我有没有开那座鬼门,皆会死在龟祭当晚。”

他的脸半隐在灯火下,像庙堂之中,被长明烛映着的俊美神像。

封澄道:“重伤你自己呢?杀了年少的自己,也是你的因果吗?!”

听了此话,赵负雪那平静淡然的眼神中a却露出了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神色,他盯着封澄,笑了起来:

“不。”

“我杀不了他。”

封澄道:“什么意思。”

赵负雪慢慢地笑了:“不该死在当夜的人,是死不了的。”

封澄心头一跳,恨不得上去欺师灭祖:“说什么鬼话——这也是能随意去做的事吗!”

赵负雪平静道:“无人能撼动因果,哪怕是仙尊也一样。接我全力一剑,哪怕他灵力全盛时,亦是必死。”

“可当日他连护体灵力都耗空了,迎我当胸一剑却还能活下来,你未曾想过缘由吗?”

封澄心头一跳。

因果不可改。

她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转而

道:“……捅的那一剑过了一个多月了,时不时便有新鲜血迹冒出来。”

静了静,她道:“你做了……手脚吗?”

这一听,赵负雪便笑得难以捉摸起来。

“手脚?”他把这两个字念得极为荒谬,“我杀他,还需要动手脚?你不如问问,是他自己做了什么手脚。”

封澄猛然一惊——这句话的意思是,小赵负雪自己又对伤口做了什么?

赵负雪评价道:“年纪不大,心眼不少。”

“……怎么想的?”封澄思来想去,硬是琢磨不懂少年的脑回路,“自行撕开伤口,为了什么?多请两天病假?至于吗?”

一提到小赵负雪,封澄便肉眼可见地平静了下来,赵负雪看在眼底,唇角向下坠了坠,视线微不可查地移到了封澄的心头。

一根隐隐的红线,牵在二人胸口。

一月前还没有的。

赵负雪看着,便挑了挑眉。

他突然道:“你心悦他吗。”

话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封澄冷不丁被这么一问,险些当场傻了,她脸腾地一下涨红:“这是什么鬼话!当然是清白得很,你即便不知道我,难道不知道你自己吗!”

赵负雪慢慢道:“封澄……封大人,在做孩子时你便不会说谎,如今不做孩子了,于此道上还是未有半分精进啊。”

“我问你的心意,你却扯什么空穴来风的清白——”

封澄无力地闭了闭眼,开口打断了他:“如果你是来说这些的,那大可打道回府了,师徒有伦,你我心知肚明,无论从前过去,皆无可能。”

顿了顿,她又道:“既然已知他的伤势与你无关,我便没有别的话要问了……终途了,走吧。”

灯火渐渐远去,长街上空无一人,二人的影子一同映在绵延不绝的长街上,纠缠得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