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婆娘说的对,老大媳妇,命里带福,旺他们家啊!她看中的二儿媳妇,肯定也错不了。
虎头是个直性子的汉子,他大声说道:“二叔,你哭啥呀,你可真是咱们村里顶好的福气人,松子都娶千金小姐了,你家这日子肯定越过越红火!”
虎头媳妇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听说周大娘子读了好些书,二叔,你家现在可是,那叫啥,书什么!”
“书香门第!”沙子非常机灵地补上,他笑着调侃道:“松子,你今儿个可得好好表现,别让周大娘子看扁了咱们孟家!”
贺子则在一旁打趣道:“松子哥,可别光喝酒,忘了带新娘子回来啊!”
村民们的祝福和玩笑声此起彼伏。
孟鹤云朝着孟二温和笑了笑:“去吧,别误了时辰。”
“大哥、爹,我这就去了。”孟二学了马,但还不太熟,紧张地捏紧缰绳,慢慢让马走起来。
迎亲队锣鼓喧天、吹吹打打往镇上去。
到了河口镇,金家庄园外也是热闹非凡,金冠和他的庶出兄弟、金家二房的小姐们早早等候在那里。
金家二爷家生有两个姑娘,金大小姐也到了相看人家的年龄,她还等着看金三娘笑话,毕竟孟家发家时间太短,就算周芙是落魄千金,但那也是他们金家大地主的表姑娘,嫁个一个农家小子,就是低嫁。
而金大小姐绝不会往农户去找人家,直往县上、府城去相看大户人家的少爷,她心里有说不清的优越感,只想着农户之子肯定是畏畏缩缩、样貌丑陋之人,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姑爷,竟然身量挺拔、容貌齐整的年轻官人,而且他抿着嘴冷着脸(面瘫)的样子,还有一股威慑迫人的气质,让金大小姐见了,都被唬住了,心脏都跳乱了几分。
没想到,大表姐嫁的人,比她偷偷从屏风后面看到的那些郎君,都要来的好看!
金大小姐的手帕,都要被她绞烂了,而她旁边的金二小姐年纪还小,看到新姑爷来了,只觉得稀奇,被金冠催着,兴高采烈往里面报喜。
“小姑、大表姐,姑爷来接亲啦!”
……
周大娘子的闺房内,阳光洒满窗棂。房间里摆满了各色嫁妆,锦绣被褥、金银首饰、瓷器玉器等,每一样都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周大娘子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鬟为她梳理着长发。金三娘坐在女儿身旁的一张红木椅上,手中攥着一块绣有牡丹的丝帕,她的目光在女儿身上游移,眼中透露着对女儿即将离家的不舍。
“芙儿,你即将出嫁,为娘有几句心里话和你说。”金三娘想到前几日,周大娘子回来后,埋在她膝盖处委屈哭泣,说孟二敬重他大嫂,甚过她。
她当日已经和她说过道理,但今日就要出嫁,她怕大娘子钻牛角尖,不免再多说几句。
周大娘子转过头来,看着母亲那充满智慧与慈爱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金三娘轻轻抚摸着女儿的手背,眼神严厉:“芙儿,娘和你说最重要的一点。”
“芙儿,娘给
你打听过了,孟家全靠了你夫家大嫂才发的家,你是赶上好时候了,早一年前,这孟家还是破破烂烂的茅草房,现在孟家公里的,有良田二十六亩,砖瓦院落一座,坊市食铺一家,全靠的她才买进的。”
“孟二身上穿的、嘴里吃的,也都是她这个大嫂帮他置办,甚至,你和孟二的亲事都是林娘子做的主,当时,你婆婆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是她半点不介意你爹的事情,觉得你能干有担当,才聘了你做二房媳妇,免了你在外流言蜚语的侵扰。”
周大娘子还是头一次听到这般经过,心里大受震撼,终于明白,为何孟二、孟三都这般敬着林娘子。林娘子做的这些,说成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怪不得,当日孟二看她的那一眼,带着丝谴责,若换成她是孟二,如此轻慢她的父母,她也会不悦!
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周芙不由垂下头,羞愧不已。
金三娘看周大娘子受教的表情,点点头,继续说:“你要记住,敬爱兄嫂是维系家庭和睦的重要因素。你别以为你之前是举人小姐就高他们一等,孟大郎再过三月就要再次下场,说不得就也是举人,而你大嫂,如今已贵为县君、七品命妇,身份更是尊贵。”
“但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大嫂,你要像对待亲人一样尊敬她、爱护她。在平日,你要主动与她交流、沟通;遇到问题时,你要虚心向她请教;当她遇到困难时,你要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周大娘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有愧色:“娘,女儿知错了,您的教诲,女儿一定时刻铭记在心。”
金三娘用温柔而坚定的语气对周大娘子说:“芙儿,你要记住,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与挑战,都要坚强勇敢地面对。你是娘的好女儿,娘相信你一定能够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周大娘子紧紧地抱住母亲,泪水夺眶而出。
金二小姐的喊声传到里头来,金三娘帮她擦干眼泪,盖上红盖头:“周家没人了,你外公让你表弟背你出门。”
“嗯。”周大娘子带着点羞涩,轻轻答应。
“表姐,我进来了。”
“冠儿,门没关,你直接进来吧。”
金冠得了答复,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他病好之后,休养得极好,又窜了个子,十五岁的少年郎,背脊宽阔,身量挺拔,金三娘欣慰地看他。
金家能让长孙来背芙儿,可见金家也是极为重视这门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