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容急忙摇头,“老夫人你福寿齐天,不要说些丧气话。”
“不必对我说些哄人的话,我自己的身子自然清楚。”林老太太轻轻抚摸着灵牌,“在他死了的这几日里,我是越发觉得身子累得慌。”她眼中含着泪,在侍女的搀扶下离了祠堂。
徐月容赶紧吩咐下人将祠堂收拾得干净。
又过了好几日,林老将军下了葬,府上的白花这才撤去,院中才有了丝丝生气。
穗岁今日在小厨房忙活了一上午,快到午时了才将东西送到了林穆和手上。
“你尝尝我做的粥。”
林穆和正翻着公文,紧蹙的眉头见到她来这才松开了些,带着笑意看着她,“你一上午就忙活了这碗粥?”
穗岁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微微晃动,“你可别小瞧了这碗粥,这是我用早晨的露珠熬制而成,里面还加了雪莲的莲子,这莲子可比寻常莲子贵上上百倍,你尝尝,可清新了!”
林穆和见她两眼放光,放下了手中的文书,轻尝一口,“嗯,确实鲜美,甘甜可口。”放下汤匙又回味着嘴中的甜美,“你说这是用雪莲熬的?”
穗岁点点头,“自然!”
“可是屋中柜子最顶上盒子中的那个雪莲?”
穗岁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是我打算冬至日送给祖母的补品。”林穆和微微挠头道。
“啊!”穗岁默默收回了手,“抱歉,我以为你放在顶上是忘记了的......”
林穆和又笑了笑,见她有些自责安慰道:“无妨无妨,反正还有些时日,用了便用了,你熬制的这粥甚是鲜美,也不枉它活一场。”
穗岁这才勉强一笑,“放心,不白用你的,我会找到冬至节送祖母的礼物。”
林穆和拉了拉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有件事与你说。”
“何事?”
“你阿父赈灾一事,淮冲地势多高山,山中藏有山贼,这几日山贼下山大肆抢粮。”林穆和如实说道。
穗岁有些着急,“那我阿父可是有危险?”
林穆和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岳父大人没有危险。”
“岳父?”穗岁顿时朝后靠了靠。
林穆和摸了摸她的头发,顺势将她朝自己怀中靠拢,“怎么?难道不是吗?”
“是......话虽如此......”穗岁有些害羞,赶紧扯回了话题,“那我阿父到底如何了?”
“没有大碍,只是此事落到了三皇子头上,他想让我出兵去镇压山贼。”林穆和解释道。
穗岁站起身来,“你去镇压山贼?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林穆和笑了笑,又拉着她坐下,“那何事为小事何事为大事呢?天下之事,皆以百姓为大,淮冲的难民太多,自然会南下,南下便是临河,临河地势更为险峻,粮食运输更难,是死局,自然不可到这一步。”
穗岁小声应道,有些垂头丧气,“好吧,是我妇人之见了。”
她不曾想到这些,倒是惭愧。
“那你何时启程?”
“五日后。”
穗岁抿着嘴点了点头,“那你......我......记得给我写信报平安。”
林穆和点点头,“自然。”
“你先喝粥吧,凉了。”说罢,她便起身离开了书房。
这几日天气越渐寒凉,她没穿披风走在院外还有些凉。
“小姐!”春莺喊着她,“你去哪儿?”
穗岁指了指院外,“我去湖边吹吹风。”
“天气凉,我去给你拿件披风。”
穗岁点点头,朝着四周看了看,问道:“院里的人呢?怎么只有你在这儿?”
春莺拿来披风,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徐夫人将几个院子的下人都召集了起来,正在训话呢,她念着我是你的陪嫁丫鬟,这才没叫我。”
穗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徐伯母怎么如此大动干戈,况且这事也不一定是下人做的。”
春莺见她如此说,问道:“小姐可是有别的见解?”
穗岁眨眨眼,“你等会儿就知道了!”说罢,她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
“伯母,这是在?”穗岁假装路过。
徐月容本是张凶狠的脸,见着她来面色也温和了些,“穗岁怎么来了。”
“我在院中待着闷,便想着来花园散散步,恰巧遇上了您。”穗岁笑着说,又看了一眼站着的下人,“伯母这是在为祠堂一事呢?”
徐月容点点头,“见笑了,下人们的粗鄙手段。”
穗岁走上前,“伯母可别这般说,既然我已嫁入林家,我们自然就是一家人,侄女倒是有个提议供伯母考虑。”
徐月容有些诧异,“是何提议?”
穗岁朝后退了一步,小声道:“借一步说话。”
徐月容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随意训斥了几句,便将下人们遣散。
“你有何见解啊?”徐月容问道。
穗岁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徐月容有些怀疑,“当真可行?”
“不管行不行都可以一试。”
徐月容点点头,“是,那便多谢穗岁了。”
两人又假意唠了几句家常,穗岁便离开了她的院子。
“小姐,还去湖边吗?”
穗岁摇摇头,“罢了,不去了,回院吧。”
第56章 祠堂黑猫的事有着落了
临行前的几日过得平淡, 林穆和虽然与穗岁住在一个屋,但他这几日公务繁忙,每每回房时夜已深, 穗岁早已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听见轻悄的开门声,穗岁迷糊地翻了个身。
林穆和的脚步声已经放得很轻, 但一个成年男子多多少少走路都会有些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