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生母骆枝戚出身微寒,虽说是骆家人,实际上是一个排不上名的旁枝,是她当了妃子后,为了说得出身好听,才归为骆氏一脉。骆枝戚诞下裴公主后,身子一直抱恙,常年卧在床榻,就连公主生辰宴都没有参加。
“我要出宫了。”苏穗岁不想与他多说,她觉得此人城府太深,话不投机半句多。
林穆和察觉到她想要逃离的目光,悠悠道:“放心吧,苏大人还没有出书房,这是通往马车停放处的必经道路,你不必担心他们会将你留在宫中。”他的话像是打趣,但苏穗岁听了只觉得火气更大。
苏穗岁撇嘴道:“我只是不想同你多说,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言外之意?”
林穆和发出笑声,从前怎没觉得她如此可爱,“为何不想同我多说?”
苏穗岁随意摘下湖边的一支柳条,朝水中拨弄去,“我一个姑娘家的送你荷包还被退了回来,我自是不想见你!”
林穆和没想到她说出了这事,,自己反倒有些无措,“我……我并非……那你把荷包给我?”
给个锤子给!
“不给!我烧了!”苏穗岁气愤道。
她也并非骗他,确实那日那枚荷包被她扔在火炉子里烧成了渣,这东西放在家中哪哪都膈应,索性烧掉,眼不见心不烦。
林穆和愣了愣,眼神黯淡下来,“我归还荷包并非是……”他话说一半还未完,便被苏穗岁打断,“林将军不用解释什么。”
她朝着远处看了一眼,“我阿父来了,我要出宫了。”
“林将军再见。”
殿中依旧灯火通明,凝神香的烟雾萦绕在梁上,殿中弥漫着沉重的木质香。
裴植身着简单的里衣,斜靠在榻上还在批阅奏折,旁边的宫女正替他摇扇。
“皇上,喝碗参汤吧。”漆婉乙从殿外走进,手中端着个小碗,“很晚了,皇上早些歇息。”
裴植见她来,朝她招招手,“我在想件事,你来得正好,说说你的见解。”
漆婉乙放下参汤,替他收拾着桌上的奏折,微微偏头,“什么事?”漆婉乙生得好看,年轻是便是数一数二的美貌,如今年长了些,更是风韵犹存。
裴植放下奏折,表情有些严肃,神秘地说:“你可觉得穆和对苏家那姑娘有些不同?”
漆婉乙听罢摇摇头,有些责怪,“年轻人的事你去掺合什么。”
裴植依旧不死心,拉过漆婉乙的手,示意她坐下,“今日你可瞧见穆和替那姑娘说话,还同那姑娘喝酒,还将她从湖中救出,你可瞧见了?”裴植越说越激动,像是自家女儿被个黄毛小子骗走了似的。
漆婉乙叹了口气,耐心道:“皇上,这都是年轻人的事,你老去纠结它做什么。”她总认为万事自有定数,强求不得,何苦担心这担心那。
裴植摇摇头,拍下大腿,“那诗诗喜欢林穆和!这可怎么办?我总不能让自己女儿孤苦一生吧!”
漆婉乙觉得同他说话好无力,憋了好半天才道:“我又何时说让诗诗孤苦一生,不过凡事自有定数,特别是感情这东西哪里强求得来。皇上,你心里其实也明白,穆和对诗诗更多的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从诗诗将这份情感昭告天下后,穆和何时给过回应。”
裴植觉得她说得有理,但不想败了下风,便憋着说了一句:“强扭的瓜也甜!”
漆婉乙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裴植这才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感情这事强求不得,可我确实心疼诗诗,堂堂个公主还倒贴林穆和,那小子竟不识好歹!”
“穆和是你我看着长大的,他性格倔强,怕是难以改变。”漆婉乙收起最后一本奏折,“别想太多,先休息,我有空时再向穆和打听打听他的想法。”
裴植这才微微颔首,虽然口头上说着年轻人之事不瞎掺合,心中总还是有些牵挂,特别是对裴公主,毕竟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他自然更上心些,从前就物色过许多好人家,可这公主偏偏就缠着林穆和不放。
第13章 手都伸我钱袋子里面了还说没偷
马车颠簸了一路,回到府中已是深夜。
“小姐,先休息吧。”春莺给她整理好床榻,“明日还要去国子监,小姐早些休息。”
苏穗岁点点头,“春莺,你说若是我向阿父提出不去上学,阿父可会责骂我?”
春莺挠挠头,“不知,但小姐还是先学吧,毕竟二小姐也还在国子监,免得夫人找着机会说闲话。”
苏穗岁认为她说得也有理,免得冯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清晨一早,鸡鸣时分,太阳已然升起,照得屋中明亮。
苏穗岁伴随着哈欠起床,却见着苏卿如老早的就在院中站在,一脸怨妇模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十分钟就好。”苏穗岁赶忙说道。
苏卿如看样子心情不太好,还顶着个黑眼圈,看样子怕是没睡好。
马车上,苏卿如格外沉默,沉默到苏穗岁说了好几句话,她都不带理人的。苏穗岁觉得无趣,便也没再多说。
“你来啦!”魏珏见她一进门,便兴冲冲地跑了来,“昨日裴诗生辰宴如何?”
苏穗岁将自己的见闻说了出来,又将那宫莲旋的劣迹告知了她,气得魏珏直拍桌。
“我就知道那贱人不是善茬!她是出了名的刁蛮!”魏珏说起她便像打开了话匣,“昨年我进宫,她欺负袁家的姑娘,把人家姑娘气得脸通红,但袁家姑娘既不怒又不敢言,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还是我瞧见,将那姓宫的踹下了河,结果我被阿父禁足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