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搭错了, 喊她坐她偏不坐!
林穆和没办法, 一把将她提了起来,声音柔和了些, “你坐到这边来。”
穗岁没办法,这才照做。
他真像肥皂剧里那种莫名其妙疑神疑鬼的霸道总裁形象,一言不合就觉得女主和谁谁谁又好上了。
时间过了许久,灾民渐渐散去,锅里的粥也见了底。
穗岁顿时从地上弹起,“可以回去了吗!”
骆祈安监督着手下将施粥的木盆桶子些收拾好,这才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马车停在前边,你们随我来。”
“你带路便是,我们的马车跟在你马车后面。”林穆和拉着穗岁轻声道。
林穆和拉着穗岁的手,捏得很紧,甚至有些发痛。
“你松开些,可好?”穗岁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他,一些恼意。
林穆和没回话,但手上的劲还是松了些。
明明来时还是一副相敬如宾的模样,纵然是装装样子那也是好的,结果一见到这骆祈安,一下子就惹毛了一般。
穗岁无奈地偏头看了一眼前面的马车,她现在也没精力和他争吵些什么,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淮冲土地宽广,但误在山势陡峭,气温寒冷,庄稼稻田收成较少,多年来只能以县相称。
马车缓缓驶入府衙,府上简单大方,没有太多的其他装饰,只有进门前两侧有两棵黄果树,枝干粗壮盘踞在地,看上去得有几百年的故事。
“骆大人!”谄媚讨好的语气听得让人头疼。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从正堂的座位上一下子站起,两步并一步地走来,连忙接下骆祈安脱下来的大氅,笑道:“骆大人怎么能让您亲自去粥棚呢!这天气寒凉,若是得了风寒可就难办了!”
骆祈安被他这一系列的操作整下来有些窘迫,扶正了衣冠这才说道:“梁县令不必客气,这是本官应该做的。近日天气严寒,不知县衙上能否找到更多的炭火与棉被,好让百姓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梁统偏头思考片刻,沉声道:“冬天最缺的便是这些东西,恐怕不易找到。”
“听闻邻县四面环山,气温没有这边寒冷,想必可以借到些物质?”林穆和突然开口说道。
梁统目光一转,看向了一旁高大的他,怒斥道:“大人们说话岂有你说话的道理?”
林穆和这日只穿了件简单的布衣,外面披了件厚重的披风,虽然穿得简单,但依旧抵不住自身的气度。
梁统此话一出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在心里琢磨片刻,问道:“骆大人这位是?”
骆祈安淡淡一笑,“这是京城来的林穆和林将军,是为平叛山贼而来。”说罢,又看向了一旁的穗岁,“这位是林将军的发妻,也是苏大人的女儿。”
梁统脸上表情由震惊变成讨好,“啊林将军!我就说您气度非凡不是寻常人家,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您勿怪,您也是来了也不提前告知一声,我好派人来城门接您。”一股脑儿地吹嘘了之后的又看向了穗岁,“早就听闻苏大人的女儿样貌品性极佳,今日一见还要比传闻中更淑良贤德,二人真是般配得很!”
穗岁勉强扯了扯嘴角,“今日见梁县令也是极好。”
梁统听得赶紧一笑,“不敢当不敢当!”
穗岁没有与梁统多言,在她眼中只当是个谄媚的官场过场,她环顾四周一圈,“怎么不见我阿父?”
梁统赶紧笑道:“苏大人也亲自去了东边城门下施粥,说起来应该也快回来了。”
话落一会儿,便听见门前传来了声响,“今日这粥稠了许多,百姓们也高兴!”
他话一落,紧接着响起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大人说的是,明日也让他们这样准备。”
“阿父!”穗岁小步跑出去,大声喊道。
苏远山闻声抬头,吓了一跳,“岁岁!你怎么来了?”
穗岁正想开口说话,林穆和却朝前走了一步,躬身作揖,“岳父大人,是我带岁岁来的。”
几人挨个作揖问好,穗岁却瞧着一旁有个人有些眼熟,不敢相信地喊了一句:“邝文易?”
那人有些窘迫,讪讪道:“苏小姐,林将军......”
梁统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您们认识他?这是我府衙新来的助手,说起来真是文采兼备,帮了我好大的忙。”
穗岁尬笑地看了他一眼,真是好不眼熟!从前他在江淮身边的时候还有些消瘦,今日见面倒是丰腴了不少。也不知江家一案,他是如何逃过一劫,说起来他也有些本事,就算是如此,也在在府衙上找到下家,还偏偏是在淮冲。
邝文易淡淡一笑,“倒是有缘。”
林穆和似乎还记仇,目光冷冷地瞥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倒是好计谋能从江家死路里走出来。”
邝文易赶忙作揖,“不敢,是江公子心善留我一命。”
林穆和冷哼一声,没说话。
梁统赶紧来打着圆场,“各位舟车劳顿,不如先用膳,填饱肚子在议。”
邝文易赶忙接过话,“那大人我去厨房看看。”
“我也去!”穗岁笑着起身,准备同他一起。
邝文易将头埋得低了些,躬身道:“苏小姐,还是我去吧,您坐在这里与苏大人说说话。”
穗岁没管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我平日里爱下厨,今日去看看淮冲的特色与京城有何不同,想来你两边饭菜都吃过,不知是觉得那边的饭菜更为可口?”
梁统不知道心里再想些什么,没头没脑地称赞道:“苏小姐想必厨艺极好,林将军真是好大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