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二人同撑一伞。”
孙维之脸瞬间就黑了下来,陈氏继续道:“方才送我回来的那嬷嬷还威胁于我,说我若是不听话,今日过后你爹的侯爷之位也别想要了!”
威胁?
现在公主府的一个嬷嬷都敢威胁驸马的母亲了?
孙维之重重的喘着粗气,即便是没看到,他也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有多窘迫和难堪。
永安公主是自己的妻子,母亲是她的婆母,结果母亲撞见她和外男关系甚密,反而还要被公主府的下人威胁——
“砰!”
他一拳打在床柱之上,双目暴瞪:“当初就不该!不该!”
不该尚主!
若是没有尚主,他便不会像现在这般头顶变了颜色!
这种事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孙维之是越想越气,头顶发绿比妻子不再爱他这件事更叫他无法接受。
他左手托腰,忍着痛往外走,打算去要一个说法。
结果没走两步就被陈氏拦了下来,脸色沉沉地看着他,“你想去哪儿?”
她现在也是越想越气,辛辛苦苦养大一场的儿子,结果连个女人都哄不住!
她一个当长辈的,不过是随口说了两句唠叨话,竟然就落到这个地步,说来说去,还是儿子没用!
果然这不是亲生的就不行,不知道替她着想。
“娘,别的事都好说,可这事我不能忍!”孙维之咬牙切齿道:“她这就不是想过日子的意思!”
刀子扎在自己身上倒是知道痛了,这会子觉着妻子不是想过日子的行事,全然忽略他们二人成婚才半年,他当初的那些行为也不是想安安生生过日子的意思。
“你疯了是不是!”陈氏将他拖回来按在床上。
因忽略了他臀部的伤,孙维之直直坐下后倒抽一口冷气。
陈氏见他这般,也有些心疼,缓和了语气,“我已经没了侯夫人的诰命,她这会子又正在气头上,即便……即便有那个意思,可你若是过去撞破,说不得她恼羞成怒后将这火撒在你爹的头上!”
“你爹的爵位若是被撸,那你岂不是成了白身?”
“现如今你还是侯爷之子,有你爹给你撑腰,若是咱们连侯府的面子都没了,那你一介白身当这个驸马……别说是一个贺国公了,只要她永安公主乐意,便是张国公、刘国公的,也不是不可能!”
孙维之:“……”
可为了爹的爵位,难道他就要戴着这顶绿帽子吗?!
孙维之不乐意!
孙维之反抗了!
孙维之推倒亲娘跑了!
陈氏:“!!!!”
陈氏焦急不已的看着李若兰,“快!快扶着我追过去,不能出事!”
李若兰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若是表哥一时冲动连累了舅舅的爵位,那她侯爷外甥女的身份岂不是也没了?
便赶紧上前,扶着陈氏的手急急的往外追。
许是大自然的清新和色泽比较容易激发人的勇气吧,这刚挨了板子还没恢复的孙维之硬是走出了气势汹汹的模样,直往演武场的方向去。
南锦屏这会子和贺元瞻在室内热了身之后,提着大锤来到室外的演武场,打算在空旷的地方试试身手。
没想到婢女又来报:“公主,驸马往这边来了,脸上的表情甚是凶恶!”
话音刚落,孙维之就冲到了眼前,见他二人极是亲近的模样,冷笑一声:“公主倒是好兴致,这前脚打了婆母,后脚打了丈夫,现如今又与旁人说说笑笑的……看来公主是别有所图啊!”
南锦屏:“……”
看来自己手里拎得两柄大锤他是没看到啊!
南锦屏哼笑一声,颠了颠手里的大锤,极力压制心头的酸涩,抬手就砸了过去,“对!我就是别有所图!”
此话一出,原本担心闹出人命不好收场的贺元瞻瞬间收回了手,眼睛还四处巡视,看此处有没有适合挖坑的地方。
紧跟着追过来的陈氏便就见到了这骇人的场面,那比人头大了五圈的大铁锤啊!直直的就往脑袋上砸啊!
陈氏当即软了腿脚,大声呼喊:“公主不可以!!!”
而此时的孙维之已经吓呆了,再给他一个脑子也想不明白,为何柔柔弱弱的公主能拎起这么个玩意儿!
而现在,这玩意儿朝着自己的脑袋招呼了过来!
他立刻回神,猛地抱头蹲下,连身上的伤都顾不得了,生怕自己不小心被砸个稀巴烂。
“砰!咚——”
大锤擦着他的颅顶飞了出去,感觉到头皮的凉意,孙维之很没出息的湿了裤子。
南锦屏鼻子抽了抽,连忙往后退:“什么味儿这么刺激?”
贺元瞻这才往前挡住她的视线,漫不经心道:“不知道,可能是什么东西漏了吧?”
孙维之:“……”
你们太过分了!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孙维之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还没回过神,就觉察到自己窘迫的状态,结果二人这对话成功的又激起了他的怒火:“南锦屏你太过分了!我要告御状!!!”
南锦屏皱了皱眉头,看向贺元瞻:“什么东西在乱吠,我怎么见不着?”
贺元瞻转过身子将大锤拎了起来,“不知道,可能是哪家的野狗没拴好跑进来的吧?”
孙维之:“!!!!”
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
“哦,”南锦屏也没多问,“还有招式没学呢,咱们继续吧。”
贺元瞻点头,随着她往回走:“嗯。”
没两步,南锦屏突然侧脸看向旁边的浣清:“野狗都有病,回头找根绳子拴上,别叫它乱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