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这边找到了丈夫,先是委委屈屈的哭了一番,然后又说了自己是如何想念宫中的皇后娘娘,再来一番悔过,说自己不该纵容侄儿,等他半年后出来定会好生教导,不让他再像这般出去惹是生非。
最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无命也得到了教训,不若我过一段时日开个赏花宴,邀请那位南乡君过来?到底是陛下亲封,咱们身为陛下的岳家,怎么也不能打了陛下的脸面。届时我再赔两句好话,握手言和是最好,也不给宫中的娘娘添麻烦。”
她这么一哭,承恩公不论信不信,看在宫中皇后的面子上,这个脸面怎么都是要给的。
便道:“这事儿你去办就是,若是赏花宴办得好,回头我解了你的禁足。”
承恩公坚信狗改不了吃屎,且他对自己这个发妻的二百五性子了解得很透彻,若是前头没一根萝卜拴着,她这个倔驴必定会依照自己的想法来,到时候就别说什么握手言和了,怕是会把人得罪的更深。
当然,他区区公爷,自然不怕一个外地来的弱女子。
只不过陛下刚给人封为乡君没两天,自己这岳家就火急火燎的要去对付人,这不明摆着打陛下的脸面吗?
就算他是陛下的老丈人,也不能这么干呐!
可惜家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糊涂的!
卫氏面色一僵,将手帕死死的拧住,什么时候她堂堂公夫人还要像个贱婢低头才能得到丈夫的宽宥了?
有了这句话,卫氏心中的恨意更深了。
所以当南锦屏接了赏花宴的帖子,收拾齐整的来了承恩公府时,就听卫氏明里暗里的夸自己如何如何好,还说两家是不打不相识,权贵人家的子弟偶尔犯些小错也无妨,只要干的不是杀人放火的事儿,家中也都能摆平。
又说南乡君你年岁正当好,娇花一朵,与我家的侄儿也甚是相配,等他出来后你们多多相处云云。
南锦屏心下冷笑,看着周遭的夫人小姐们,嗓门一点都没低:“原来竟是这般吗?原来卫公子竟然这般好吗?可我在乡下时,曾见过和卫公子那般会当街左脚踩右脚之人,人家都说这种能平地摔的脑子不好使呀!”
她很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夫人您可别骗我,您有亲人光环我能理解,这黄鼠狼还觉得自家的孩儿香呢!这种侄儿您自己留着便好,实在不好出来推销的,着实是丢人!”
承恩公夫人想得好,这小娘皮没见过什么世面,自己堂堂公夫人先陪着笑脸给她说两句好话,然后再吹一通自家侄儿如何如何的好,待她春心萌动、脸红心跳之后,嗓门再加大一些,给各家夫人看看此女有多么不端庄。
之后再将自己安排的好戏演上,到时候她百口莫辩,坏了名声,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京城!
说不定陛下觉得看错了人,会将她的乡君封号收回,届时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罢了,别说她身后的万贯家财,便是她自个儿,不也得随自家处置?
卫氏想得好,可没想到南锦屏这边一点都没昏头不说,还将她侄儿贬低了一通,气得她当即肝火上涌,眼睛一瞪就要骂人。
德财家的赶紧顶着冒犯主子的风险掐了她一把,卫氏险险的压制住了怒意,咬牙道:“你这孩子,年岁不大就是不懂事,这说得都是什么胡话呀!咯咯咯!”
说完,她还僵硬的笑了两声。
南锦屏纵声出口:“什么?夫人您再大声点儿,我听不见您说什么,就听到咯咯咯了,跟母鸡下蛋似的!”
卫氏:“……”
踏马的!
“南氏你这个贱婢,你别不识好歹,别忘了我是皇后娘娘的母——”卫氏怒极咬牙。
还没说完,就被南锦屏打断,她大吼出声:“什么?你下蛋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咯咯咯的叫?!”
卫氏:“????”
踏马的?!
“你别太过分了,小心我进宫找——”
话再次被打断,南锦屏这次被深深的震惊到了:“什么?!夫人您不仅下完蛋会咯咯咯的叫,还要进宫下给娘娘看?!”
下给娘娘看……
下给……
卫氏:“!!!!”
艹妮玛的南氏贱婢!
卫氏被气得脸色铁青,觉察到众人的目光,她扶着椅子的手臂都开始哆嗦了。
身后德财家的唯恐自家主子出事连累自己,忙跳了出来,色厉内荏道:“南乡君休要口出污言!”
南锦屏瞪大眼睛,伸手指着自己:“你个仆婢竟敢凶我?”
话一落地,门口便急急跑进来一婢女,身后跟着一个面生的小内侍:“南乡君何在?陛下念及当日救驾恩情,特命小的给您送一对玉如意,您收好。对了,陛下还给了您腰牌,说您若是在外头受了委屈,可随时递牌子进宫诉苦。”
“哦,还有,陛下知道您喜欢经商,还说只要您遵法经商,合理纳税,那您只要有钱花,就可以随便花,谁都别想打您家财的注意呢!”
南锦屏:“……”
“谢陛下!!!”
不宰肥羊的陛下一定是个好陛下!
德财家的:“……”
救驾!
她有救驾之功!
德财家的就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卫氏:“……”
她能随时进宫!
凭什么!
自己这个皇帝丈母娘都没这个待遇!
南锦屏斜睨了她一眼,看着卫氏:“夫人,你家妈妈方才凶人家!”
卫氏看着她,笑容里掺杂了不少难言的苦涩:“来人,这贱婢竟敢对乡君不敬,给我拖下去重重的打,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