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明日就去杨家蹲着,一定要拦下这事儿!爹呀,你可想想我吧,你把我养到这么大,咱家这条件我怕是娶不上媳妇了,若是不能娶着秀兰姐姐,你如何有孙子抱?”
父子俩抱头痛哭,没一会儿,严悦青咬牙:“不行,明日再去,他家人多势众,咱们怕是讨不了好!爹,咱们今晚就去闹腾起来,这黑灯瞎火的,只要叫我出现在秀兰姐姐的房中,他们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他急得跟绿头苍蝇似的,围着严玉成团团转。
严玉成倒没觉得这想法有什么不好,只今日他被打怕了,便又摇头,添了一句:“杨家人走的时候还告诉了村里,现村长特地叫人看着咱家,咱俩怕是出不了村子。”
闻言,严悦青满心绝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们咋能这么狠心呢!明明是大好事,结果非自私的不同意!”
他可怜巴巴的哭了两声,“爹啊,难道你就甘心等秀兰姐姐出嫁了,大娘无牵无挂,直接找个男人跟了?”
严玉成听不得这话,“胡说什么,你大娘才不会嫁给别人!”
他伸手在桌上拍了好几下,有些颓然道:“可人穷被人欺,你我父子,如今什么都做不了。”
严悦青难过极了,自带大笔嫁妆的美貌媳妇要飞了,可不跟剜心似的痛吗?
……
这边兄妹俩商量好了,杨大舅杨富回去后,才和老父母说起这事。
杨外祖名杨安平,听了这话,当即操起了扁担:“俩小苟日的,劳资弄死他们!”
杨富扶额:“爹呀,你这脾气也改改!你大孙子还没娶媳妇呢,如今多了正经孙女也没嫁人,若是叫人知道你这个当祖父的这么副脾气,怕是好小伙、好姑娘都得被吓走了!”
杨安平依旧骂骂咧咧的,倒是老妻白氏有些难过:“怎么就要过继了呢?”
杨富奇怪了:“娘,秀兰也是你打小儿带大的,成了你孙女,难道不好?”
白氏瞪了儿子一眼:“胡说个什么,我怎么可能不喜欢秀兰?”
又叹口气:“我啊,就是想着修齐打小儿就和秀兰好,要是秀兰嫁进来,这公公婆婆就是舅父舅母,谁还能待她不好?”
关好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杨修齐就噗嗤一声喷出了嘴里的一口茶,忙红着脸使劲摆手,拒绝道:“不可不可!我拿秀兰当亲妹妹看待,如何能娶妹妹!”
关好也起身,转到白氏身后,在她颈肩锤了锤:“这些年我也看了不少书,娘甚至还找了两本医书叫我看,我又问了一些经年的老大夫,说这近亲血缘最好不要成婚。”
“姑血回流不是一件好事,若没有意外则罢了,一旦有个意外,孩子便会不大妥当,或是四肢不健全,或是脑子有问题……便是一代看不出来,这二代、三代总要出问题的。”
“且出意外的机率极高,便是不痴傻,较旁人来看,也是不怎么聪慧的。”
白氏啊了一声,“还有这说法?”
又道:“你家邻居那姓花的,我记得她二媳妇的娘家哥哥娶得就是自家表妹,这些年怀了七八个胎,没一个留得住的,听说都要过继族里的孩子了。”
杨安平皱眉沉思:“我曾经走镖,靠近京城地带,好像也曾听说过这事儿。”
老头子早年走南闯北,确实见识过不少,白氏忙问:“那可说过是几代之内不妥?”
关好说:“应当是近亲三代之内都不可,不过稳妥起见的话,五代之内也最好不要。”
白氏揉额:“那就赶紧的把事情定下来,省得那边做文章!”
杨修齐咧嘴笑了:“无妨,无妨,那姓严的昨日叫我擂了两拳头,这会子估计歪着脸在家,不定有机会出门。”
杨芬娘端着馓子走了进来,捶了大侄子一下:“你这孩子傻不傻?动手的事儿哪有当着人的面的,万一赖上了你可咋整?”
杨修齐嘿嘿傻笑。
别人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根据关好这些年来对付傻逼的经验来说,“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的。”
杨芬娘冷了脸,哼一声:“我昨日就将话说得明白了,再敢有歪主意,我叫他们也不好过!那吴青雪就嫁在镇尾,有子有女的,且跑不了!当年我不确定那孩子到底是谁的,想着万一真是前头那个书生的,人家当时打定了主意要嫁人,闹出来就等于叫她没了活路,这才没吱声。”
“他能把孩子抱过来,姓吴的固然心思不纯,可他若是没跟人家发生点什么,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给人养孩子?劣根在男人身上,我不去为难吴青雪,可这事儿若是扯到我孩子身上,那大家就硬碰硬好了!”
十几岁的时候,便是受了委屈,也有心思怜悯旁人,可眼下都三十多要做外祖母了,她且柔软不了!
白氏年纪大,看得多,便琢磨上了:“吴家当年和那书生的关系,镇上少有人不知道的,两个孩子情到浓时,发生些什么也是正常。只是后来那书生出了事,如果吴青雪知道孩子是那书生的,定不敢这般哄骗严玉成。一旦闹出来,她未婚就经了两个男人的事儿,对名声上也不好听。”
“只可能是她自个儿都分不清孩子是哪个的!往前推算,该是你养身子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这混账自己按捺不住!要说责任,俩人也都有,否则他不会心甘情愿的养这么些年孩子。只能是孩子大了,瞅着像前头那个,他这才把主意打过来。否则前面那么些年,他不也硬挺着一口气,任劳任怨的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