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才满意的回了房间。
被方母缝了钱进去的衣服,都已经叠的平平整整和新被褥一同压在里箱子里。
时萋没去动。
临出发的前一晚,方母又查看过一遍,叮嘱哪件是明天要穿身上的。
等她离开,时萋才拆开来把钱票一一取出来,收进空间里。
包括介绍信、乘车证都收了起来。
方父方母给的钱,她分出十块来,加上全部的粮票塞进了一张信封里。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
她主动帮着收了碗筷,然后把装着钱票的信封扔进了米缸。
粮票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她真缺吃的了,直接从储物格取出来就行。
至于钱,还是要留些以防万一的。
上车时方父特意请了假和方母一起来送时萋。
两人一路上嘱咐的话,说不完一般。
但等到了站台,两人却同时熄了声。
方母眼圈发红,一张口就是颤音。
时萋凑上前拥着方母拍了拍。
方父见状调转的方向,背对着母女俩,粗糙的手用力抹了一把脸。
转过头故作无事状的说:“行啦行啦,这么些人呢。”
车一来,时萋轻轻搂了一下方父,接过对方手里的行李。
转身上了车。
时萋在车里找位置,两口子就在下面盯着窗口人群里女儿的身影,随着她一起往前走。
等时萋坐定后,两人已经趴在了车窗外:“上面宽松不?行李有地方放不?”
“已经放好了,我就坐这里,有位置……”时萋一一回答,探身紧紧握了握方母的手。
“爸妈,你们回吧,车这就要走了。你们别扒着车,等会车一动危险。”
方父连连点头:“好好,我们知道。”
隔着窗户难舍难分的对话每一处都在上演,时萋和老两口一直说到火车开动,送站的亲人哭的、喊的,声音连成一片。
老两口也哭成了泪人。
火车鸣笛过后,越开越快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
“小妹儿,也是下乡啊?”
时萋转头看向对面的青年:“是啊,车上大部分都是吧!”
“哈哈可不是,小妹你这心挺硬啊,爹妈都哭成那样了,我看你一滴眼泪都没掉。”
时萋淡淡瞥了一眼:“我泪腺不发达,从小就不容易哭。”
“嗐嗐,是这样啊。”青年也不尴尬,打着哈哈继续闲聊。
看对面的姑娘不愿意搭理他,便转头和身旁的人聊上了。
时萋闭上眼睛假寐。
心里说不触动是假的,但还不至于难舍难分到痛哭流涕。
她的情绪状态也附和知青第一次离家的心绪,紧张和担忧居多,舍不得父母但更忧心未来,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第61章 七十年代知青4
在火车上晃悠了大半天,然后跟着一大群知青上了一辆大解放到达红河公社。
一群人被各大队挑挑拣拣,推来让去。
最终敲定好众人的去处后,村长带着时萋在内的四个人上了回村牛车。
时萋见到了和她分在一个村的刘志向、张宝辉和江淑月。
他们几个人里,时萋家距离红河公社最近。
只坐了大半天的火车就到了。
张宝辉最远,他在火车上待了两天,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刘志向也差不太多。
折腾到村里时,和她一起的三个人都提不起什么劲了。
出门在外的,都怕丢东西,这二十多个小时谁都不敢睡实了。
时萋身上值钱的都塞进了储物格,又有竹子在旁盯着,她在火车上睡的很好。
村长和身后这四个知青也没多说什么。
对于领回来的两个女娃子,他很发愁。
出门前大队长三令五申这回一定不能领女娃子回来。
但真到了公社,可不是他几句话就能推出去的。
“程知青,这几个是新来的,你给他们讲一下。”村长把人送到知青点后,和正在院里的人打了声招呼便转身出了院子。
现在大部分村子都不欢迎知青来,一个个的都干不了什么不说,还搅得村里不安生。
其实男娃、女娃也都一样,城里男娃能干的也没几个,村长背着手边开导自己,边组织话术怎么和大队长理论。
现在这个时期,城里青年也不愿意下乡来干农活、当知青。
但为了缓解城市就业压力,别管两方愿不愿意,这下乡的人还是一批接着一批。
几人来的时间有些晚,村里秋收已经结束了。
她们没赶上最累人的时候,当然相应的,年底发粮时几个人也领不了多少。
但秋收之后并不是就没活了。
如今的活是施肥——农家肥。
沤了一整年的粪水味道冲击力十足,离大地还远远的,那熏得人头晕脑胀的味道就已在周身萦绕。
张宝辉和刘志向本就困得睁不开眼,又被熏了半晌。
两个进了院子也管不了其他,直接钻进男知青屋里补觉。
时萋和新知青王淑月把行李被褥安置好后。
两人便结伴出来找院子里的老知青打听村里的事,她们都是初来乍到的,对于下乡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可实际上每日要干什么,还是摸不着头。
“现在村里正在施肥,你们要是想干,明一早就跟着我去小队长那边登记。”老知青程家旺忙活着煮瓦罐里的菜叶咸汤,说这话时头也不抬。
“还可以不干?”江淑月疑惑,她可是听说过,来了农村都得上工干活。
程家旺抬眼看了看她:“施肥这活儿用不了太多人。”施肥这活工分给的极低,一般是被下放的臭老九干,再就是一些挣得不够吃的人家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