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就是后头的路不太平了。
不太平的地方,有时也不一定会找到住宿的位置。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商队会连夜赶路,等白日里会找地方休息大半日。
一路走走停停行进了近两个月。
商队遇到了第一波夜袭的。
听到守夜队员的哨声,睡下的众人皆飞快起身。
大家都是和衣而睡,刀剑不离身。
没一回打斗的声音便响起。
时萋从马车里悄悄往外看。
来人应是一伙山匪。
人数还不少。
牛大婶也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刚要出声询问就被时萋捂了嘴。
他们在车里不言语,更安全些。
要是被敌人听见车里有人,说不准会先砍她们。
打了不知道多久,时萋和牛大婶都觉得很漫长。
时萋从车窗下的孔洞里向外望去。
乌漆嘛黑的,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影,和叮叮当当刀剑相碰的声音。
偶尔还有受伤人的惨呼。
可见外面的战况之激烈。
牛大婶紧张的靠过来,用极低的声音问道:“能赢不?”
时萋摇头,看不准。
也不知道现在是哪方占上风。
脑子里思想风暴了一番,考虑若是待会商队输了,她们这么趁机逃跑,实在不行,就主动投降给这帮山匪当大夫……
无论如何得保住性命。
保命=续命=永生。
没等她胡思乱想多久,刀剑声渐渐减少直至消失。
几个人影快速远去。
时萋舒了口气,看样子是山匪撤了。
她没急着出去,而是等商队的人解决完现场剩余倒地的敌人之后,才出声询问。
苗队长听到声音连忙招呼道:“小大夫,我们有不少人受了伤,你能不能帮帮忙?”
队里只有一个大夫,伤了这么些人等他一个个看完,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现在别管时萋是什么水平了,就算是个医馆小学徒,至少也能胜任基本的外伤处理。
多一个人还是能帮着减轻些压力的。
时萋应了一声,二话不说跳下马车去。
牛大婶也紧跟在后头。
只是下车时腿脚都软了。
苗队长命人点了几个火把。
时萋和队伍里的周大夫一齐借着亮光给受伤的人包扎止血。
“这怕是不成了。”周大夫摇了摇头。
时萋扭头望过去。
只见地上的人受伤颇重,胸口处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周大夫洒了止血粉上去,一点效果都不起。
时萋皱眉,拔了银针封住几个穴位。
她的止血针法算得上是李老大夫的独门绝学。
外头的大夫倒是很多都会用针灸止血,只是没有像李老大夫那样针对每一个部位都有相应的对策,效果也不如他的立竿见影。
血渐渐止住后,周大夫很是惊讶,不过来不及多说,便开始为其诊治。
除了血难止住外,这伤口距离心脏也颇近。
周大夫的外伤手法很不错,时萋便给轻伤的人包扎,边看他的手法。
缝合技巧比她的要好很多。
而且对方手里不少药粉让她眼馋。
比如止血药粉,若不是伤到靠近心肺等致命点的大动脉,都有肉眼可见的效果。
看来是术业有专攻,周大夫常年跟着商队。
处理外伤最多,便精通此道。
等他们把受伤的人都包扎好。
天边以出现些微光亮。
匆匆把死亡的一个队员埋好。
队伍直接出发上路。
受伤的人有些多,他们休息的马车根本躺不下这么多人。
时萋和牛大婶便把自己的马车让了出去。
一些只受了轻伤的,都坐在马车前赶路。
时萋给那个伤的最重的把了脉,发现脉搏虽虚弱,但慢慢有好转之色。
第55章 乱世流民25
众人一路行进,天色大亮时才到最近的城镇歇脚。
因受伤的人员不少,苗队长打算在这里休整几日再出发。
时萋在这次救治中出了不少力。
商队的众人对他态度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之前的一路上,很少有人与时萋和牛大婶搭话。
平时日距离拉的很明显。
这都是不成文的规矩,时萋也没当回事。
人家做这行买卖的,必然要小心谨慎着。
现在时萋和周大夫一起给伤者换药包扎时,这些糙汉用力拍着时萋的肩膀,笨拙的释放善意。
时萋有些吃不消他们手上的蛮力,眼疾手快的闪躲开来。
笑闹间倒是熟稔了不少。
在客栈住了三四天,队伍准备再次出发。
时萋越发觉得周大夫医术高超。
他所用的那些药粉,应该是有抗生素一类的作用。
几个伤口入腹的,都没有发烧生热,也未出现感染、发炎等症状。
后面的路段,大家依旧小心警惕着。
前方探路的人不停轮班探查。
避免再次发生上回的事。
队伍里的气氛好了不少,不似之前那么防备时萋和牛大婶二人。
偶尔在户外猎了野味,也会分她们一些尝鲜。
特别是被时萋用针法止住血的韩向荣,他从周大夫嘴里知晓。
若是没有及时止血,他这条命就搭进去了。
韩向荣心下感激,总想要报答时萋的救命之情。
他们这些商队的,每走一趟都是冒着生命危险,但为了银钱,不得不冒着风险。
虽说真死了家里会得一笔不菲的费用。
但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他倒是想给时萋一些银钱,只是出门时他们这些人是不带钱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