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句话,事情虽小,脸面事大,两家姻亲,尤其是镇国公府明显势大的情况下,不可做的太过,免得平白伤了情分。
谭一兰静静的听着,心里对镇国公府对楚宁的重视程度不禁又上了一个台面。
正如承恩伯府所顾虑的,到底是姻亲,又是在别人家地盘上,更不可做的太过。可镇国公府的嬷嬷不但做了,还很强硬,这其中镇国公府的态度可见一斑。
谭一兰一边听着陈太君的诉苦怒斥,一边小心灭火:“老太君,可别气了,这事儿啊,在我看来,是好事儿啊,老太君不该这么气的。”
陈太君瞪眼:“这是好事儿?有这样的好事儿?你哄我也不要说的这么假。”
谭一兰连忙道:“老太君,这事儿啊真不是我哄你。老太君你且想啊,镇国公府如此这般,是不是因为看中大小姐?婆家看中,大小姐嫁过去后更容易站稳脚跟。”
“大小姐在国公府站稳了脚跟,回头帮衬娘家时,说起话来不是更好使?总比那在婆家说不起话的强吧?大小姐要是在婆家说不上话,说不得还要府上帮着说话呢,到时还没得给府上找麻烦。”
这个角度陈太君委实没想到,很是听了进去:“你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你且细说说?”
但见陈太君气消了不少,谭一兰赶紧趁热打铁:“老太君呐,您且想啊,出嫁的姑娘哪有不向着娘家的。家里姑娘在婆家越说的起话,娘家有事儿不就好出手相帮嘛。”
“要是姑娘在婆家说不起话,搞不好啊,日常受气,届时不说帮衬娘家了,说不得啊,还得让娘家出头得罪人,平白的费力又受气,您说是不?”
陈太君气顺了好些,但还是心疼那要白白送出去的大把银钱:“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那也不需用那么些钱啊。”
谭一兰正了神色:“老太君,钱财这东西嘛,总是要用出去的才算是钱。这些个东西原本就是人家心里有数的,府上总不好都抹去的。”
“少也是送,多也是送,还不如府上做的漂亮些,也好让国公府那边看看我们府上可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你们家送的东西我们是全给姑娘带回去了。”
“我们家既然没拿人钱财,底气自是足的,日后姻亲见面腰杆子总是直直的。总归我们家日后是要京城好好行走的,钱财是小事,脸面名声才是大事。”
“老太君日后走出去,谁人不会夸一句老封君,家风淳朴,待人厚道,不愧是皇亲国戚之家的?”
陈太君被说服了,想想日后自己在京城行走的风光,虽然还是心疼钱,但心里到底没那么堵了。喝了几口茶,在谭一兰的刻意引导下,陈太君开始兴致盎然的跟她聊起了京城宴饮之事来。
跟陈太君愉快的会晤过后,谭一兰来到承恩伯府当家夫人钱氏的院中拜见。
见到谭一兰,已经从承恩伯处得到来意的钱氏虽然没敢直接表达不满,但话里话外还是忍不住贬了楚宁几分。
可不是该气的么,想想谁家姑娘有他们家这个这么嚣张的?
擅作主张,把家里给架地下不了台不说,在家里想责骂都责骂不成,镇国公府那几个嬷嬷跟门神一样堵在那里。
谁家主母能有这么憋屈的?
于是,钱夫人很是贬了几句楚宁仗势不把尊长放在眼里的话,很是期待谭一兰能跟她统一战线。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谭一兰一脸平常的听完,不痛不痒的劝了几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做父母的少操些心的话过后,就无甚表示了。
钱氏失望之余甚是有些恼怒,恼怒谭一兰这一脸淡然的仿佛不将她这个伯府主母放在眼里的模样,忍不住在话里带了些怨怼:“姑姑好定力,宁丫头这么不敬尊长的模样,在姑姑眼里倒也平常,我是自愧不如。”
谭一兰冷睇了眼钱氏,忽地神色一正,整了整衣襟站了起来:“娘娘口谕。”
钱氏吓了一跳,旋即反应过来,赶紧整肃衣裳肃立行礼:“臣妇谨听娘娘示下。”
谭一兰肃然道:“着钱氏前去家庙反省,即刻出发,不得延误。”
钱氏听得腿软,死死撑住桌子方才没有倒地,再是不敢在谭一兰面前摆谱了,哆嗦道:“姑姑,娘娘缘何给我这个口谕?”
谭一兰漠然冷对:“为何?伯夫人不是很清楚吗?”
钱氏再是顾不得脸面,连忙求道:“姑姑,先前是我不对,得罪之处还请姑姑大人不记小人过,万望姑姑在娘娘面前美言一二。我,我现在不能走哇,侯府一堆事儿,这这,这大姑娘、二姑娘眼见着要出门子,这正是要人的时候,我实在走不开哇。”
钱氏说着赶忙拿出一个荷包塞了过去。
谭一兰不收:“夫人休得如此,夫人还是早些启程为好。”
钱氏不语,只管塞荷包,谭一兰最终收了荷包,轻轻叹气道:“伯夫人,此事也怪不得娘娘,先前就听府上说娘娘要去家庙,娘娘要是早些走,哪里有如今这一遭,说不定还能早些回来。”
“现如今这情形,娘娘也是无法,总是要做给人看的,自是要做的好看些,自然就紧了些。”
但见事情已然没有转圜余地,钱氏一咬牙只得认了,罢了,早去早了,娘娘让自己去家庙又没说一辈子不让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