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昏黄如豆的灯光,楚宁一把拿过一旁的篾子把灯芯拨亮了好多,吩咐玉竹道:“去把那个我没绣完的金丝荷包拿过来。”
玉竹一脸莫名,但还是守规矩的没有多说什么的很快将楚宁要的荷包拿了过来。
楚宁接过荷包仔细端详了一阵,只见这荷包已经完成了大半,得抓紧时间赶紧把剩余的部分做好。
后日就是福安公主的赏花宴了。
这也是楚宁今日没有抵抗的就准备领受陈太君她们责罚的一大要因。
反正她们现在对自己也不好喊打喊杀的,最多骂一阵子,再禁足惩罚。
后日就要去公主府赴宴了,这禁足也禁不了多久,就当是在家休息一天岂不是更好。
都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可谁知竟然有这意外之喜。
萧家这么善解人意,自己也该投桃报李才是。
这次福安公主赏花宴萧云珩肯定会去的。
届时见面了,萧云珩要是问起了荷包,自己却还没绣好那多不好?
人家萧云珩这些时日来对自己也算是尽心竭力了,且不说先前的救命之恩,就说这些时候,又是抄录聘礼单子又是送人相护什么的。
别人诚心待自己,自己也该有所回报才是。
楚宁拿起针线兴头头的绣了起来。
玉竹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劝道:“作何这么急的?小姐,晚上绣花伤眼睛,小姐白日再绣吧。”
一个荷包而已,至于这么要紧的么?
楚宁很听劝:“嗯,一个灯确实有些暗,你再点两个过来。”
玉竹......
算了,小姐正有兴,那就不扫兴了。
楚宁熬到半夜,终于绣好收口,方才揉着干涩的眼睛歇下。
晕倒般睡了过去,仿佛刚刚睡着,就被人给叫醒了:“小姐,醒来。”
楚宁魂不归位的闭着眼睛起床,全程眼睛未睁的由着人给她捯饬。
收拾停当后,身体仍如游魂一般飘着去往寿安院。
看到她,陈太君是鼻子不是眼睛不是眼睛的,楚宁只当未见,请过安,喂饱肚子后,开始跟陈太君报备:“老太太,福安公主先前儿个下帖,让我明日前去公主府赏花,还请老太太知晓。”
陈太君吊着腮帮子,半眯着眼睛:“去吧,去吧。去了可经心些,千万不要生事。那里可是公主府,可不要给俺们家招灾惹祸......”
陈太君拿出祖母的架势对着楚宁好一阵训诫。
陈太君昨日没罚到人的郁气消掉了好多。得亏昨日没说要禁足楚宁,不然,自己今日可就不好下坡了。自己定的规矩自己破,说出去太没面儿了。
看着楚宁言笑盈盈的跟陈太君报备要去公主府参宴的事儿,钱氏心里一阵发苦,楚宁已然走到台面上去了,她的缨儿却还得在家禁足。
是的,昨日楚宁没有被禁足,楚缨却被禁足了。
是钱氏做的决定。
昨日在长阳宫的遭遇让钱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有些事儿,自己人先罚,受到的惩罚能轻很多。
千万不能等丽妃出口惩治。等丽妃出口,事情那就很严重了。
比如她,先前虽然多方都猜测萧、江两家的婚事变更,必是她从中做了手脚,但猜归猜,终归没有人急赤白脸的当面在她面前说,她也就装作不知道。
也侥幸以为丽妃不会在意。毕竟换婚结果并未有影响丽妃的既定筹划。
先前见丽妃一直没说什么,原以为此事就能这么过去的,可不曾想丽妃是一件件都给她记着了,一来就给她来一个大的。
早知如此,自己还不如先自请交出管家权一段时间,然后自请在家闭门思过,这不比现在被罚去老家家庙坐牢强多了?
想到这个钱氏就懊恼不已,先前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所以,自觉明白关窍的钱氏,在知道陈太君准备禁足楚宁的时候,福临心至的想到这次丽妃不光是对她不满意,还明显对楚缨不满意。
从丽妃骂她的话里带出来的意思,不难看出,换亲一事,丽妃对楚缨也是极为有意见的。
本就不满,心有芥蒂,这次进宫谢恩还又犯了丽妃的忌讳。
这一桩桩一件件丽妃都记着呢,累积多了可不得出大事儿?
于是,钱氏当机立断宣布对楚缨禁足,一直禁足到她出门回老家前。
现今距她离京还有半月有余。禁足半月时间正正好,不多不少,正合适。
这次禁足钱氏是下了狠心,命人严加看管,不能让楚缨像上次禁足那般松散,说是禁足,却还能在府中四处走动。
既然要罚给丽妃看,那态度就必须到位,不能有丝毫的放水。
有母亲的前车之鉴,这次楚缨大概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老老实实的接受了惩罚。
当然了,即便心里再明白,在得知楚宁出门去公主府赴宴的时候楚缨还是忍不住砸了一地不甚值钱的小玩意儿。
凭什么,凭什么她殚精竭虑谋划还未必能得到的东西,楚宁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她不死谁死?
不管家中众人做如何想,楚宁却是多有兴奋的出门去了。
此次,奉命护送楚宁赴宴的钱永根更为兴奋。
相较于家中祖母以及两个成年妹妹还能偶尔进宫见见世面,他这个承恩伯长子见过的世面可就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