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崇明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红的地方都不限于脸了。
他三步一停地脱着自己的浴袍,心想:泡个温泉,倒让他明白苏妲己是怎么诱惑商纣王的了。
脱了衣服,段崇明不自在地把自己往下缩了缩,让水面直直顶到了自己的下巴。
顾惊山看着金主这一番操作笑得很是玩味。
其实他没打算做什么,只单纯觉得穿着衣服泡不大舒适。
看见金主这个反应,心下压抑的恶劣因子不免又跑了出来,叫嚣着让他向前。
少年人的身材有着说不出来的结实,不是需要发力才能凸显的自欺欺人,也不是刻意锻炼出来的肌肉团块。
藏在衣服下的鼓囊胸口全部露出来以后,顾惊山脖颈间的隆起滚动了一下,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大。
还有……
眼眸沉浮一阵,不知做了什么交易才把所有的黑压制在眼底。
顾惊山主动打破了沉默,靠在岸边,唠家常般抛出个话题:“准备去哪读书。”
段崇明见他不作妖,也放松了警惕。
跟长辈一辈的问话一出,他先是幻视了一番过年的盘问,而后翻了个小白眼。
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问这些不是?
“不知道,考得上哪里去哪里。”
“准备读什么专业。”
“不知道,分数出来再说吧。”
“哦?”顾惊山道:“没对自己的人生有所规划?”
弯着腰的姿势其实不太舒服,段崇明慢慢挺直了背,让水面从喉头慢慢晃悠到胸口。
“想太多会很烦。”段崇明望着天,认真道:“我不想把自己关进笼子,走的每一步都带着脚铐。去哪里,做什么,我都不想提前知道。”
“其实我高二的时候就去体验了两个月的大学生活,正好是期末的前两个月。没所谓的比赛、气到无语的小组作业、PPT一样的讲课方式、打游戏的、睡觉的、谈恋爱的,到了期末又一窝蜂地钻进图书馆开始自学。”
“后来的秋招我也试了,打杂一般的工作枯燥又无聊,成年人的世界也没我想的那么有趣。”
“每个人都在背着大山负重前行,哄着自己再走一步。”
“读书、工作,我都不喜欢。”
顾惊山捻了下水,感受着这份滑腻,淡声道:“可是每个人都在走这样的路,从生下来,每个人的人生便都规划好了。或许过程不尽相似,但不变的是每个人生节点。”
段崇明没用什么大道理去反驳他,一双眼眸把亘古的长夜尽数收纳于眼底,语气平铺直叙:“可我不喜欢。”
这句不喜欢顾惊山今天听到了三次,每一次都是截然不同的心悸。
“人的这一生不该由任何人定义,有没有意义我说了才算。”
顾惊山借着蒸腾的水汽仔细打量着他的金主,那眉宇间的执拗和固执毫不遮掩地展示在他的面前。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一如初见的那般夺人眼球。
“人的喜欢是最不重要,却也是最重要的东西。”过了不知多久,段崇明缓缓道:“我不想做一个困兽。”
“书我读烦了就丢了,就看自己的本事考得上哪里吧。”
他投向夜空的目光过于专注,以至于并没有注意到水波的袭来,当他感知到的时候,一具精壮的身体已经占满了他的目之所及。
来人的目光是前所未见的深沉,混着意味不明的温柔,比头顶的夜更耐人寻味。
“这份不喜欢很好,也很珍贵,要好好保护他。”
等金主的眼从怔愣变得复杂,顾惊山才低下头,慢慢地吻住避他如蛇蝎半个多钟头的人。
比吻更先让段崇明意乱的是顾惊山身上的香味,清冷干净,又带着几分温柔的醉意。
这个吻很轻柔,很克制,要比蒸腾的云雾更飘渺。
扑朔的睫羽悉悉索索地认了命。
肌肤相贴的触感过于刺激了,段崇明只觉头脑发热也发昏,心跳如雷,生不出半点反抗。
顾惊山放在石头上的手不知何时覆上了腰身,又顺着腰身往上,摸到了背阔肌。
但那双手却还是不知足地想往前探,段崇明的手都搭在顾惊山肩上,却没什么力道。
这份约等于没有的阻力让顾惊山吻得更重了些,羞人的水声啧啧作响,掩盖了手心的滑腻声响。
奇怪,太奇怪了。
段崇明浑浑噩噩地扯着落在顾惊山肩上的头发,在受不住的时候收紧了手心。
头皮的刺痛让顾惊山撤离了几分,安抚般亲了亲被自己吸得红润的唇。
“我轻点,嗯?”
谁要和你打商量了……
涣散的瞳孔没有任何威慑力,顾惊山轻啄着,顺着脖颈留下一道滑湿的吻。
段崇明搂住他的脖子,不自觉地挺着胸膛,进退不得地被按在岸边。
只能轻扯着禽兽的头发,希望他能清醒几分,收点力气。
“疼——”
一阵破皮的疼痛终于让被亲懵了的金主一把把禽兽给推开了,满脸涨红地低着头往下看。
红!
肿!
热!
痛!
“你!”段崇明怒不可揭地瞪了顾惊山一眼,“流氓!”
顾惊山看了眼自己的杰作,难得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我,牙口太好了些,下次一定会咬破皮。”
“你还想着下次?!”段崇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顾惊山低着眼,凑上前去抱他,语气端是一副可怜兮兮的作态。
“我整个人都给你了,你是不是也该补偿我点什么……”
段崇明抗拒的手推到一半没了力道,看着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光滑细腻,脖颈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