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微微一抖。
齐怀瑾低了低头,把水灌满之后才关好水杯,转身离去。
经过这么一遭,谁都知道齐怀瑾对闵旸是什么态度了。
不少人唏嘘他们之间居然连哥俩好都是装的,表面兄弟,现在闵旸人都死了,就算是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好关系,至少也应该知道死者为大,齐怀瑾居然还说得那么不客气。
下课之后,齐怀瑾不出所料在论坛里看到一栋迅速堆叠起来的大楼。
其中不乏对他的声讨,还有很多人对“悯玉CP”的BE感到难过。
齐怀瑾已经回了宿舍,撑着脑袋对这些言论感到不屑。
徐侃站在他的身后,看到他手机上弹出来不少恶评的艾特,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了:“瑾哥,你何必……”
齐怀瑾和闵旸之间的各种互动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一切都可以骗人,但是眼神不会。
只有在和闵旸在一起的时候,齐怀瑾的眼睛里才是带着笑意的。
齐怀瑾半阖着眼睛,浑身都是懒懒散散的倦意,他撑着脑袋嗤笑一声:“没有意义,人死不能复生,难道我还要相信闵旸可以活过来?反正都是要一个宣泄口,随便。”
他现在觉得好像自己身上的某种东西随着闵旸一起死去了,只有这种在危险边缘的刺激感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一开始齐爸爸和齐妈妈发现齐怀瑾不对劲就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可是心理医生看出来的情况没有任何的问题。
齐怀瑾没有自残和自杀的倾向,而且十分阳光积极。
只是偶尔会需要一点刺激。
齐怀瑾倒是真的没有想过去死。
他是齐爸爸齐妈妈从小小心谨慎好不容易拉扯大的独子,他不会因为自己遭遇的一点小事情就寻死觅活。
会很没意思。
王子强看着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的齐怀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最后长叹一口气:“瑾哥,你这个星期真的要去玩跳伞啊?这玩意儿听起来很危险啊。”
齐怀瑾轻笑:“要去啊,很有意思的,你们什么时候也来试试?”
他倒是没有说谎,跳伞是真的很有意思。
在这段时间他尝试过的各种极限运动里面,他最喜欢的就是跳伞,尤其是在掐着安全线的时候才开伞,有一种死去又活过来的感觉。
跳伞的时候强烈的失重感可以让人一瞬间大脑充血,激烈的刺激感能从四肢百骸汇聚到心脏,好像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
王子强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去,上次看看我就觉得心脏受不了。”
王子强一直都觉得自己很迟钝,情商也很低,但是就算是他这样的人也看得出来,齐怀瑾去跳伞去玩各种极限挑战和刺激的运动都是为了逃避。
肾上腺素飙升可以带来无尽的快乐和欢愉,但在那时候,就只剩下逃避痛苦剩下的空虚。
齐怀瑾放下手机,无奈一笑:“你们还真的是不懂享受。”
下午齐怀瑾没有课,他躺在自己的床上。
开学的那天他来得格外早,把之前闵旸就收拾好的床单和被单都一股脑塞到了自己床上,就连徐侃和王子强都不知道,他现在所有的床上用品都是闵旸的。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
齐怀瑾懒得起来开门,干脆晃晃腿,扬声道:“进来!”
外面的人嘿嘿一笑,随后按开了门把手,钻进来:“瑾哥。”
是雷晓。
从之前知道自己差点死在死煞的手里之后,雷晓就不管怎么说都要感谢齐怀瑾和闵旸这两个救命恩人,后来知道闵旸死了的消息之后更是和哭丧一样,像是死了亲爹。
当时的雷爸爸就站在他身边,愣是没办法把雷晓拉起来,搞得面红耳赤。
雷晓还带来了一碗酸奶水果捞,算是上供,他递给还在床上的齐怀瑾:“瑾哥,我打听到一点小道消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酸奶水果捞还带着一点冰,齐怀瑾拆开勺子挖了一勺,点了点头:“你说。”
“我听说学校打算再给你们宿舍塞进来一个人。”雷晓干脆坐在了脚踏的楼梯上,语调神秘兮兮,“这要是搬进来的话,不就得把我闵哥的东西都给搬走了?”
说搬走还是客气了。
闵旸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死人,他也没有家里人来收拾他的东西,要是真的学校再塞进来一个人,那么闵旸的所有东西都得被丢掉。
齐怀瑾斜睨了一眼自己认认真真堆叠好放在床头的睡衣,那是属于闵旸的。
“无所谓,要是真的搬进来就搬进来呗。”齐怀瑾又挖了一大勺,“难道我还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去校长办公室说我得给闵旸守寡,这床要是换别人躺了我就吊死在宿舍里让强子和徐侃保研?”
想得美。
考研得让他们俩自己考,感受一下人间疾苦。
这不着边际的一段话,倒是给雷晓干懵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哆哆嗦嗦指了指齐怀瑾手指上那个从开学开始就一直戴在手上从来没有摘下来过的戒指:“不是吧,瑾哥,难道学校的传言是真的?”
齐怀瑾的勺子一顿:“什么传言?”
雷晓咽了咽口水:“就是,关于你这个戒指的。”
齐怀瑾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他身上出现任何的东西都会被发现。
更别提另外一个超多关注点的闵旸死了,他更是成为了被所有人目光洗礼的目标。
这枚戒指从开学开始被念叨到现在,就连徐侃和王子强之前也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