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谢忱言抓着他的肩膀把他再次拖回来,“做点别的?”
祁漾老早就感受到了身后硬如烙铁般的东西,他苦大仇深地在谢忱言手臂上抓了一把:“睡觉!”
“不做什么。”谢忱言轻笑,“让我抱抱。”
他一只手按在祁漾胸口,把他重新推回来怀里,贴得紧紧的哄祁漾睡觉。
心静下来,祁漾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再睁眼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从梦中惊醒,一下子跌落下床。
睡衣已经被谢忱言解开了一大半,胸口有两个牙印还有两个红色的吻痕,中间那两处红色的凸起也被磨得有点痛。
每当谢忱言不被允许在裸露的皮肤处留下痕迹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心机地留在其它地方。
祁漾爬起来,睡得太久头昏脑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沉,竟然连谢忱言这么大的动作都察觉不出来。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下面是谢忱言留下的字条。
【我去开会了,你睡醒了喝点水。下午不出去了吧,这么热,等下班我们一起回家。】
谢忱言的字是专门练习过的,字体和他做事的风格其实不太像。
他经常给祁漾写这些小字条,祁漾读高三那一年,这种东西收了一大叠,谈恋爱以后更多了,什么话谢忱言都要写在纸条上留下来。
拿着纸条看了半晌,祁漾换好衣服走到外面的办公室里,落地窗外太阳很大,照得人根本睁不开眼。
算了,祁漾叹口气,放弃了要出去的念头坐在办公桌旁,百无聊赖地去模仿谢忱言的字体。
中途助理进来给他送了点蛋糕和果汁,祁漾吃了嘴就有点馋还想吃,助理说:“谢总说只能给你吃这么多。”
“行吧。”祁漾说,又趴在桌上临摹谢忱言的字体。
谢忱言回来的时候祁漾已经写了快三张纸了,他捏笔捏得紧,手指上留下一个凹印。
“写什么呢?”谢忱言一进来就脱了外套,走到祁漾边上跟提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抱在自己腿上坐着。
祁漾过于投入根本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进来的,等要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谢忱言一把抓住桌上那几张扑来的纸:“下午就在干这个啊?”
祁漾的字算不上好看,普普通通的,用力去模仿谢忱言的字也只能学出个五分之一来。
“我教你。”谢忱言把笔塞进他手里,“拿着笔。”
祁漾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半眯着眼看谢忱言宽大的手掌包裹住自己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
谢忱言手里有一些细小的茧,手指甲修剪得很好,细长的手指搭在祁漾手背上,轻声在祁漾耳边呢喃。
祁漾想到小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跟在他的身边,自己会认的第一个生僻字是谢忱言的忱。因为祁江山没有兄弟姐妹,他没有表哥表姐,叫得第一声哥哥也是对谢忱言。
他人生中,太多第一次交付给了谢忱言。
但是他和谢忱言却并不想有很强的羁绊。
“在想什么?”谢忱言把笔从他的手里拿出来。
祁漾摇头:“没什么,回家吧。”
这是谢忱言重逢后第一次从祁漾嘴里听见家这个字眼,明明是两个人的港湾,从祁漾的嘴里说出来却这么陌生。
他抓着祁漾的手,心里一片柔软:“好。”
再下楼的时候大家对祁漾的议论明显少了很多,谢忱言炫耀一般牵着祁漾从电梯里出来,让助理把车开到了公司外面,没有直接乘电梯下去。
“明天陪我去参加酒会怎么样?”坐上车,谢忱言给他系好安全带,“其他人都带家属的。”
生怕祁漾拒绝,他忙不迭地又补充一句:“你只需要陪在我身边就好。”
“这种活动要喝酒的吧?我不会,你带助理去吧。”祁漾说。
谢忱言拉着他:“不用喝酒,我不喝,你也不喝。就是合作方的一个订婚宴,别人都带着妻子老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好难受。”谢忱言眼里有点委屈。
他的手从祁漾的指尖攀爬到手腕处:“求求你了。”
“以前遇到这种事,别人都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只有我是一个人。现在你都跟我结婚了,我还是一个人去,别人的老公喝醉了都有老婆陪,就我还是一个人。”
他嘟嘟嚷嚷地念叨,从上了车念到快到家,祁漾心烦地偏过头,对上他期待地眼神。
二十六岁的人了,小心翼翼地在祁漾面前祈求一点陪伴。
祁漾看见他无名指上戴的戒指,是结婚的时候戴上的,后面一直没取下来过。他那一只则不知道被扔在了哪里。
“那好吧。”祁漾说,“那你不要喝酒,我不会照顾醉鬼。”
第27章
谢忱言对带祁漾出席这件事很上心, 祁漾从头到脚的装扮都由他一手打点,吃了晚饭就唉声叹气地坐在那里开始想祁漾明天要穿什么。
要好看,要配得上祁漾。虽然祁漾穿什么都好看, 衣服是人衬出来的,可他还是怕祁漾穿的被别人比下去了。
祁漾要配好的, 谢忱言站在书房里, 心里烦躁就想抽烟,两根手指泛着痒意。
他常常觉得亏欠祁漾, 什么好的都想拿给他,又怕祁漾觉得不喜欢。又或者, 世界上总还有比他拿给祁漾的更好的东西。
日暮西沉,天边被晕染成一片金黄色, 浓墨重彩的颜色像是晕开在了他心上,堵得他心里上不来气。
转动着无名指上那只戒指, 谢忱言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祁漾是在八点的时间敲门进来的, 手里端着阿姨熬好的一碗甜汤, 他刚刚在楼下喝过一碗, 阿姨柔和地问他好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