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的其他人却在谢镜清脱下外套的那一瞬间,统统干咳一声,别开了视线。
谢镜清疑惑回头,“怎么了?”
许嘉云看着他白嫩后颈上显眼的草莓红痕,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抵挡住祁方隅的眼神威胁,昧着良心说:“没、没什么。”
“大概是因为他们羡慕我有哥哥保护吧。”祁方隅若无其事地笑道,“我也相信哥哥,肯定能把我带出去的。”
谢镜清应了一声,“我会尽力的。”
只有许嘉云在想,谢镜清那么厉害,祁方隅昨晚在他脖子上为非作歹的时候,他究竟是因为睡着了没有察觉,还是察觉了却默许祁方隅的放肆?
他又看了看谢镜清坦然的动作,完全不在意后颈的小草莓,瞬间笃定,谢镜清绝对不知道祁方隅做了什么,就算知道,也绝对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到底代表着什么。毕竟以他对谢镜清的了解,谢镜清在这方面的反应尤其迟钝,向来只有被祁方隅占便宜的份,不被祁方隅套路更深就已经算不错了。
他就是没有想到,祁方隅对谢镜清竟然真的有这方面想法,那他以后到底是要继续装看不见,还是偷偷告诉谢镜清这件事?
如果告诉谢镜清,他肯定会得罪祁方隅,别看祁方隅平时柔柔弱弱的,一个人八百个心眼子,匀一个给他都有多的,他哪里惹得起,更狡辩不过。但如果不告诉谢镜清,他又有点过意不去,好像在助纣为虐,万一谢镜清真的被祁方隅套路了、吃干抹净了,他又怎么对得起谢镜清在关卡里帮他那么多次?
许嘉云咬着指甲,陷入了两难的纠结处境。
对此毫无所察的谢镜清说:“天亮了。”
所有人看向了远方,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谁也不知道今天等待着他们的,究竟会是些什么。
元源说:“该出发了。”
“不着急。”祁方隅说,“四辆车不方便并行,随机应变也很被动,我建议大家还是选一个领头的比较好。”
元源觉得这个提议确实有道理,“怎么选?”
“抓阄。”祁方隅拿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纸张,“哥哥折纸盒,我来负责纸条,怎么样?”
谢镜清应道:“好。”
作为唯一一个武力值在线的人,谢镜清在这方面的话语权还是很高的。
他们站在所有人面前,公开地裁剪纸条和折叠纸盒,因为在进入关卡之前练习过很多次,没多久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祁方隅凑到谢镜清身旁放剪刀的时候,轻声说道:“哥哥还记不记得,我当初承诺过的话?”
谢镜清抬眸看他,还没开口,祁方隅已经若无其事地把纸条放进拿起他折好的带有四个小角的俏皮小盒子里,摇了又摇,将顺序完全打乱,然后说:“为了防止作弊,我最后一个抽。”
谢镜清就止住了说话的念头。
元源看了看祁方隅,把机会让给了谢镜清,“还是你来抽吧。”
既然谢镜清跟祁方隅是那种关系,他相信祁方隅是不可能会陷害谢镜清的。
谢镜清应了一声,走上前去,在祁方隅微不可察的目光示意下,把手伸进小盒子里,拿走了最右边的纸条。
——“我试过,手很生,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所以就没动。不过我以后可以学。”
这是祁方隅在第一次抓阄作弊失败时,给他许下的承诺。
第二个走上来的是许嘉云,他们车队也觉得祁方隅不会陷害同队的人,所以让他过来抓阄。
许嘉云特别能理解他们的想法,但其实他自己都不能够确定,祁方隅到底有没有真的把他当作队友。即使祁方隅跟谢镜清并不是真的小情侣,对于祁方隅来说,如果能跟谢镜清二人世界,那绝对是比带着他这个拖油瓶更好的事情。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走了上去,在祁方隅的面前犹豫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笨了,完全没有看出祁方隅有什么暗示给他,就全靠直觉选择了手碰到的第一张纸条。
之后上去的是马尾女生,她没有一点犹豫,拿了纸条就走。
元源提醒她:“你不多选选?”
“不用。”马尾女生说,“抓阄是最公平的,他们也大方的让我们看到了制作的全过程,如果这样还能作弊,只能怪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祁方隅点头笑道:“有时候看得通透也是件好事。”
最后抓阄的人是祁方隅,他拿出小盒子里仅剩的一张纸条,打开看了一眼,说:“我抽到的是二。”
许嘉云有点小激动,“我是三!”
谢镜清说:“四。”
毫不意外,祁方隅兑现了在第一道关卡里的承诺。
这么一来,谁是第一就很明显了。
果不其然,马尾女生摊开纸条,说:“我们是第一车。”
自己抓阄的结果,怨不得任何人,马尾女生做事也很干净利落,扔了纸条就招呼自己的同伴:“上车,打头阵!”
女生们应道:“来了!”
四辆货车有序排列,一个接一个,缓慢地驶出加油站。
小骨的手骨折严重,只是稍微包扎过,另外一只手还没得到足够的活动,不适合在清晨开车,就把货车的驾驶权交给了小青。
小青开着货车,有些不满为什么他们会是第二个,也只敢在心里不满,安静地乖乖跟上了马尾女生她们的车辆。
祁方隅忽然说:“往右开五米,动作麻利点。”
“啊?”小青愣了下,看向三米外的不远处,“可是右边……”
“踩油门。”祁方隅轻抚着谢镜清的外套,淡淡道,“别让我再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