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头发的男人?”许嘉云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谢镜清说的是曾经在祁方隅的客栈里白吃白喝的乞丐之一,“他生什么病了?”
谢镜清说:“不知道。”
许嘉云奇了怪了,“那你怎么知道他生病了?”
谢镜清还没回答,祁方隅就道:“哥哥指的,是他因为被蚊子叮咬而红了一片的手臂?”
谢镜清点头,“对。”
许嘉云这才反应过来,谢镜清说的是不知道病因,而不是不知道病况。
祁方隅点点头,道:“我去抓人,嘉云在这里陪着哥——”
他的话没说完,长发男人就被他朋友背着朝这里赶过来。
许嘉云乐道:“祁哥不用去了,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了。”
甚至都不需要祁方隅的威胁,那两人就直奔医馆而入。
那道透明的墙体并没有拦住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祁方隅道:“两个人都有病。”
虽然许嘉云知道祁方隅说的是实话,但怎么听怎么都有一种在骂人的感觉。
他们俩也没有离开,全在医馆门口守着,看谢镜清要怎么应付,以防万一还能帮忙指出问题——这个艰巨的任务主要由许嘉云来担任,所以祁方隅给他准备的位置,会更方便观察谢镜清的动静。
长发男人的朋友是个短发男人,他火急火燎地将长发男人放在木凳上,道:“哥,你出现得可真是太及时了——话说你脸上怎么遮着面纱?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朋友他昨天从小镇中央的那个乱葬岗回来,手上就起了一片疹子,今天直接蔓延到了全身,还开始发高烧,浑身无力,你能给他瞅瞅到底是个什么病不?”
谢镜清诚实道:“我不会看病。”
短发男人脸上欣喜的笑容僵住了。
谢镜清起身走向实木药架,一左一右分别刻着“宁可架上药生尘”和“但愿世间无疾苦”两句对联,中间顶部则刻着横批“聚蓄百草”,每个字都用金粉刷过一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短发男人以为谢镜清这是要送客的意思,正愁得没办法,谢镜清就从本该放置着药材的药箱里拿了一包药过来,道:“这个也许可以帮助你的朋友。”
短发男人接过药包,道:“这是什么?”
谢镜清说:“不知道,”
短发男人:“???”
谢镜清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今天成为大夫,你们今天就生病了,应该是对应的药物。”
短发男人觉得有道理,“那……那大夫,能不能在你这儿煎个药?我们是乞丐的身份,没地方生火。”
谢镜清说:“可以。”
不远处就有土灶,短发男人便自力更生,现场煎起了药。
谢镜清在旁边看着,祁方隅和许嘉云在门外看着,都在等待短发男人熬药给长发男人饮下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所幸这里的药物都是已经熬制好的袋装中药,短发男人热一热就能给长发男人喝了,没让他们等多久。
就是长发男人喝了之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
短发男人焦急地看向谢镜清,“大夫,这个……这个怎么办?”
谢镜清说:“我也不知道。”
短发男人一脸苦相,“你就没有什么是知道的吗?”
谢镜清说:“有的。”
短发男人眼前一亮,“什么?”
谢镜清说:“不能告诉你。”
短发男人:“……”
他服了,真的。
许嘉云道:“也许需要观察观察?”
几人同时扭头看他。
许嘉云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没有当过医生,就是猜测可能需要观察观察,就跟现实世界里面,哪儿有马上吃药马上就痊愈的?虽然这是在关卡里面……但你们还是找个地方躺躺,等一会儿试试吧。”
短发男人觉得有道理,“没问题。”
他看向谢镜清,“大夫,能给个地方让我兄弟躺躺不?”
谢镜清伸手指向一楼的房间,道:“那边。”
短发男人问道:“哪一间啊?”
谢镜清说:“都行。”
短发男人就随便推开一间房门,里面的摆设特别简单,简单到甚至只摆放了一张床位,在把长发男人放上去之后,短发男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出来从外面搬了一条凳子进去,继续守着自己的兄弟。
祁方隅这才问道:“哥哥刚才说,知道但不能告诉别人的,是什么事情?”
谢镜清道:“他看起来快要死了,但我并没有找到死亡条件的触发点。”
祁方隅道:“哥哥的意思是,这也许是跟《猪笼草》里有毒的食物一样,属于关卡里自带的其他死亡条件?”
谢镜清点头,“对。”
许嘉云感慨道:“现在的迷惑性内容,真是越来越逼真了啊。要不是有谢哥在,我们压根就区分不出来。”
他说完这话,外面又进来了几个人,全是昨天帮忙埋尸体的乞丐,无一例外,身上都长了一片红疹,只不过情况有轻有重,严重的密密麻麻长了满身,不严重的也就被叮咬的部分有几颗小红点。
“大夫,快帮我看看,这红疹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去,怎么还蒙面呢?虽然还有点怪好看的……”
“讲正事!大夫,我们都是被那些破蚊子给咬了,不知道是个什么传染源,全部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不是过敏啊?可我以前在家里被蚊子叮过,也没过敏啊。”
“家里的蚊子跟关卡里的能一样吗?更何况那哪里是什么普通的蚊子,那可是死人身上的蚊子,指不定有多少细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