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辫女孩回过头,其他玩家已经上楼上到了一半。
她咬了咬牙,快步走进了教室。
许嘉云看着很不是滋味,“祁哥,你确定她能办得到吗?”
“办不到就换人。”祁方隅并无所谓,“玩家还有多的。”
许嘉云:“……”
又来了,又来了。
他强迫自己无视祁方隅的态度,“确实。何况这次是她主动来找我们的,不是我们主动去找她的。”
祁方隅微微挑眉,“你能想通也挺不容易的。”
许嘉云呵呵一笑。
都是生活所迫啊。
他们回到教室,其他玩家们也陆陆续续地进去了,鬼怪NPC们确实一个都没走,不仅没走,还像是打量猪肉一样打量着他们,琢磨着找谁下手比较方便。
人员混乱,一直按兵不动的羊角辫女孩才动了起来。
她背上书包,在混乱中来到吊死女鬼的面前,小声道:“姐姐,你可以送我一张贴画吗?”
吊死女鬼估计是没见过这样主动上门的傻子,愣了愣,然后满心欢喜地送了她一张贴画,“这个小包包可以吗?妹妹你要不要多拿几张?全部送你都可以,姐姐多的是。”
羊角辫女孩接过画着小包包的贴画,说:“一张就够了,谢谢姐姐。”
吊死女鬼笑道:“不客气不客气,下次再来,姐姐还送你啊。”
羊角辫女孩应道:“好的。”
等羊角辫女孩离开,吊死女鬼才兴奋地跟同桌的长手男鬼道:“你看见没有?送上门来找死的啊!我的妈呀,我就要完成四杀战绩了,我好棒棒啊!”
长手男鬼笑道:“看见了,你确实很棒。”
吊死女鬼骄傲地一甩长舌头,“让我叉会儿腰,可把我给厉害坏了。”
拿走了贴画的羊角辫女孩却并不高兴。
她虽然年幼,但不是没有脑子。她在中午就已经算计过男鬼了,现在再去主动靠近,一定会引起男鬼的怀疑。
手里握着的贴画就像烫手的山芋,她紧跟着正在和其他鬼怪NPC有说有笑的男鬼,却不知道究竟要怎样才能悄无声息地把贴画给送出去。
假装摔跤吗?
不行。摔跤的动作太大了,她没有信心可以将贴画藏匿好,最后一定会被男鬼发现的。
还是假装奔跑不小心剐蹭到?
也不行。奔跑比起摔跤更不靠谱,男鬼只要稍微闪开一些就能避开,她照样没有办法将贴画藏匿好。
要不然她还是像中午那样泼水——
“你说什么呢?”
有点耳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她抬起头来,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她斜前方的祁方隅。
“啊?”许嘉云左右看看,确定祁方隅是在跟自己说话,很是疑惑地道,“我没说什么——哎哟!”
祁方隅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遍了,让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好像听不懂我的意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连串的指责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眼看着祁方隅沙包大的拳头落下来,满头雾水的许嘉云一脸惊恐,“卧槽卧槽!谢哥!谢哥救——”
被攥着的衣领骤然下沉,风声从头顶掠过,“嘭”一声砸在了脸上。
许嘉云紧咬牙关,却没有等到预期的疼痛。
他颤巍巍地睁开眼睛,才发现祁方隅这一拳,越过了他,打在了男鬼脸上,力道之大,让男鬼整个鬼都跌坐在了地上,脸都变形扭曲了。
许嘉云:“???”
虽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但祁方隅的准头有这么差吗?他怎么记得祁方隅跟他的水平相差不大?
男鬼捂着骨骼断裂的右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祁方隅,“你干什么?”
祁方隅却像是没有注意到,抓着许嘉云继续打,“我让你躲!”
然后他的每一拳都像是要许嘉云的命,许嘉云却总能在拳头碰到脸颊之前,以各种令人惊诧的速度躲开,让所有人都震惊于他的深藏不露。
被攥着衣领上提下拉左摇右晃的许嘉云:“???”
他是谁?他在哪?他这是在干些什么?
羊角辫女孩嗅到了机会,当即蹲下身来,去扶男鬼,“你没事吧,哥哥?”
男鬼被她扶着站起来,看着一边揍人一边走远的祁方隅,还有些恍惚,“卧槽……连句道歉也没有?这他妈是个什么事儿啊?”
羊角辫女孩替他理了理凌乱的衣服,然后拍了拍灰尘,“可能是那个哥哥没注意吧,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男鬼无语地“哈”了一声,“真服了。”
说完,他才注意到帮助自己的是羊角辫女孩,“你不怕我了?”
羊角辫女孩说:“怕的。但是妈妈教过我,要乐于助人,还要知恩图报。”
男鬼“咔吧”一声,将右脸挪回原位,“乐于助人就算了,知恩图报是什么鬼?”
羊角辫女孩说:“你送给我玻璃珠子,又帮我杀死了那个坏人,难道不算是恩情吗?”
男鬼正要反驳,眼珠子一转,临时改了措辞,“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啊,我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呢。”
羊角辫女孩说:“在这里,就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想要猜出来一点都不难。”
男鬼说:“那这样,哥哥明天还陪你玩弹珠子,怎么样?”
羊角辫女孩笑道:“好啊。”
如果你有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男鬼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早点回去睡觉吧。”
羊角辫女孩说:“哥哥也是。”
她迈着欢快的步伐进入宿舍,一转角,就遇上了祁方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