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辫女孩骄傲地道:“那是当然!”
光头纹身男人伸手摸了摸羊角辫女孩的头发,羊角辫女孩这才惊觉过来,“啪”地拍开了他的手,抱着玻璃珠子警惕地看着他,“你干嘛!”
光头纹身男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也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继续当自己的木头人。
羊角辫女孩防备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才又快乐地欣赏着自己赢得的战利品。
殊不知,她当作宝贝的东西,在下一次跑操结束后,将会拿走她更加宝贝的生命。
谢镜清淡漠地看着这一幕,眼角余光瞥见还在抓破脑袋想游戏名称的许嘉云。
他想,如果是许嘉云看见了的话,一定会觉得很难过吧,毕竟是那么小的一个姑娘。
不。
应该说,换作任何人看见了,都会觉得难过。
可是大人能死,小孩子就不能死了吗?
不仅是现在,每当有人死亡,而许嘉云心软的时候,谢镜清总在想:死与不死,有那么重要吗?
他原以为祁方隅跟他是一类人,并不在乎生死与否,可当他们经历了《猜猜我是谁》那道关卡,谢镜清险些没能赶上最后时限,祁方隅的不理智与那个充满血腥气味的拥吻,都让他明显地感受到了祁方隅的恐惧与后怕。
祁方隅也是会有其他情绪的。
祁方隅跟他并不一样。
为什么好像独独只有他,无法理解,也无法生出其他明显的情绪呢?
谢镜清找不到答案。
这样的不同,让他感到自己跟鬼怪NPC们拥有着本质上的高度相似。
都是怪物。
第181章 181
他说:“好。”
能让祁方隅乱了分寸的人只有谢镜清, 眼看着羊角辫女孩拿到了死亡条件,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对于他来说,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那都只是一个前缀, 重要的是, 有人拿到了死亡条件, 而他可以引诱这个人帮他得到更多的线索, 无论这个人最后是死是活, 他要确保安全的人都只有自己与谢镜清——顶多还顺带了一个许嘉云。
别的人怎么样,都与他无关。
谢镜清道:“方隅,你想怎么试?”
祁方隅道:“我只负责提供消息, 其他的就要看她自己怎么选了。”
祁方隅是真的说到做到, 先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跟其他玩家交流了上午做过的事情, 然后找了个羊角辫女孩外出上卫生间的时间,抛下还在苦思冥想有关游戏名称的许嘉云,跟谢镜清一起把人堵在了楼梯道——他们还很贴心地等待羊角辫女孩先解决了内急, 直到回来的路上才把人给堵了。
羊角辫女孩看见他们, 紧紧抱着玻璃珠子, 自觉地让开了道路。
谢镜清和祁方隅却没有走, 反而再次堵住了她的路。
羊角辫女孩疑惑道:“你们是要找我吗?”
祁方隅说:“你手里的玻璃珠子, 是死亡条件。”
羊角辫女孩一怔, “……什么?”
祁方隅不多解释, “距离中午跑操还有一节课的时间,你得想办法处理掉它们。”
羊角辫女孩终于回过神来, 脸色都白了, “我……我要怎么处理它们啊?”
祁方隅说:“这是个好问题, 我们也想知道。”
羊角辫女孩的眼睛一红,看起来似乎要哭了,前一秒还舍不得离手,连上卫生间都要带上的玻璃珠子,忽然就变成了烫手且致命的有毒山芋。
祁方隅真的只管告知,不管解决,对于眼泪完全免疫,直接转身离开,放任羊角辫女孩慢慢消化这件事情。
谢镜清虽然没有怜悯心,但他也知道这样不太妥当,“她的年纪太小,或许想不出什么周全的办法。”
“我知道,哥哥。”祁方隅道,“但是现有的线索太少了,不管她有什么样的打算都行,只要不是放着不管,都能为我们提供线索。”
谢镜清沉默了一会儿,尝试着道:“以人命来试探,这会不会有些残忍?”
祁方隅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谢镜清,笑道:“哥哥觉得残忍吗?”
殊不知,他藏在身后的手已经握紧了一只尖尖的铅笔,以他的能力,足以在瞬间置人于死地。
无他。
这绝对不是谢镜清会问出来的问题。
也正因为谢镜清比他的感情更加淡薄,他才会一度怀疑谢镜清不爱自己。
而谢镜清跟他朝夕相处,做尽了亲密的事情,却连爱都不懂,又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不熟悉的外人产生怜悯的情绪?
不说以后,只说现在,谢镜清的共情能力绝对没有达到那个高度。
谢镜清看着祁方隅,甚至感受到了祁方隅笑容下的戒备,仍旧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谢镜清觉得祁方隅可能是认真了,这对于他们之间并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他放弃了勉强自己去伪装成正常人,诚实回答了祁方隅的问题:“我不知道怎样算是残忍。”
祁方隅的警惕消减了一半,但还剩一半,“那哥哥怎么突然问出这句话?”
谢镜清说:“我在想,这样的对话,好像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祁方隅看着他熟悉认真且如深潭一般看不出喜乐的淡然目光,最后一半警惕也消减殆尽,将铅笔放回口袋,牵起了谢镜清的手,耐心地问起他的反常,“哥哥为什么想要当正常人?”
他承认了谢镜清不正常,这让谢镜清有些意外。
谢镜清说:“我只是好奇,但现在……我好像真的跟你们不一样。”
祁方隅说:“不一样有什么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