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后面还跟着个被寒风冻得鼻涕直流的许嘉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回到土瓦房里,所有人都在客厅,就跟他们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整齐。
不过这一次,只有纹身二人组和袁玉宇坐在火炉边。
白皮肤女人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上还有巴掌印和泪痕,正捂着形状扭曲的断手蹲在地上小声啜泣。火炉上的水烧到沸腾也没有放下中药煎熬,最后被纹身男倒进了暖水壶里,当作饮用水备用。
其他人则站在客厅的各个角落,即使没有明说,也明显都是控制在距离火炉很远的地方,以免自己变成了下一个被花臂男用来杀鸡儆猴的鸡。
估计是因为他们之前临到头了转身离开,有一点见死不救的意思,所以在他们出现的时候,那诡异的安静气氛瞬间就变成了死寂,停留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也算不上是善意。
许嘉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看着,尽管知道帮忙是情分、不帮忙是本分,但他从小被大人教导要体贴照顾女生的固有思想,仍旧忍不住有些愧疚,总有一种自己做错了事情的感觉。
至于祁方隅和谢镜清就不用说了,一个本来就无所谓别人是怎么看待他的,一个根本就察觉不到别人是怎么看待他的,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花臂男看见他们进来,前一秒还很嚣张的坐姿立马变得规规矩矩,尤其狗腿地迎了上来,“几位哥,外面很冷吧?来来来,坐火炉边上,暖和暖和,小心点儿别感冒了。”
谢镜清对于他的示好有些莫名,抬头看向祁方隅,祁方隅倒是神态自若地顺势拍了拍凳子上早就被他们坐干净的灰尘,“哥哥来,坐这里。”
谢镜清没有问为什么,祁方隅让他坐,他就坐了,反正总不能是害他的。
许嘉云看在眼里有些不太好受,仿佛他们干净的小团队被花臂男给玷污了,光是跟这种人打交道,他都觉得嫌弃。
但祁方隅接受了,谢镜清也接受了,他不可能搞特殊,只能强忍着浑身上下哪哪都很奇怪的不舒服感,也跟着坐下了。
花臂男指挥另一个纹身男:“快,老四,去给几位哥倒杯茶来。”
纹身男答应了一声,刚转过背,又想起什么,“老大,这里哪来的茶叶啊?”
关卡里的条件艰苦,别说是茶叶了,他们能吃进肚子里的,就只有白粥或者白米饭。当然,如果有人脑子出问题了,想要去尝一尝姥姥的中药,那也不是不可以。
花臂男踹了纹身男一脚,“没有茶叶就倒杯热水来,没看见几位哥周身都是寒气吗?枉费跟我这么久,真是没有一点眼力见儿!”
纹身男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连忙去倒热水了。
花臂男蹲在火炉边,对着谢镜清他们——尤其是祁方隅,讨好地笑道:“不好意思,手底下的人没教好,让你们看笑话了。”
祁方隅轻轻揉着谢镜清微凉的指尖,没有理会他。
半分钟后,纹身男回来了,花臂男接过他手里的水,转而递给祁方隅,“来,哥,喝点热水。”
祁方隅这才勉强给了个眼神,接过热水,递到谢镜清嘴边,“哥哥喝一口,暖暖胃。”
谢镜清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尽管两个人什么也没对花臂男说,花臂男还是咧开了嘴,催促纹身男道:“还有呢?都给我。”
纹身男疑惑道:“还有什么?”
花臂男说:“我让你倒的热水啊。”
纹身男道:“已经给你了啊。”
花臂男愣了下,回过头看纹身男,手中果然空空如也,“我不是让你去倒杯水来吗?”
纹身男人长得很魁梧,却有些呆呆的,一指祁方隅手里的水,“这不是倒了一杯吗?”
花臂男:“……”
你搁这卡Bug呢?
最后花臂男“啪”一巴掌拍在纹身男脑袋上,那响声,吓得周围的其他玩家一个激灵。随后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连骂带揍的,“我他妈让你倒杯水来你就只倒一杯,改明儿你死关卡里了我给你剁巴剁巴丢出去喂狼是不是也算给你收尸了?”
这话骂得实在难听,偏偏纹身男还很认真地问道:“为什么是狼?不能喂猪吗?等猪长大了还能吃,可是等狼长大了——哎哟!”
花臂男又踢了他一脚,正中小腿,“老子的重点在这儿吗?不想挨揍就赶紧滚去再倒两杯热水过来!麻溜的!”
这句话纹身男听懂了,走路一瘸一拐的,乖顺地去倒了两杯热水来,分别递给谢镜清和许嘉云,这事儿才算是勉强翻了篇。
许嘉云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作物种的多样性,怪不得之前死了兄弟都没什么情绪,还拿自己兄弟当值的这一天来做试验,就凭花臂男刚才揍纹身男的出手力道,压根就不是嬉闹的程度,明显平时都是大哥小弟的相处模式,这要是没有他们在这里碾压,还不知道得社会成什么样子。
等到他们人手一杯热水,都喝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花臂男才懂事地开口了。
“就之前我说的那个,一整天不做事的办法,几位哥在出去之前,应该都听见了吧?”花臂男说完,没有得到回应,也不觉得冷场,继续自顾自地道,“本来我是打算在我当值的那天再实践的,但昨天脑子没想起来,现在这一轮就得好几天,我担心耽误正事儿,就跟今天轮值的人商量了一下,没想到他们都很配合,并且非常乐意帮助我们大家去打破规则、寻找新的线索,那大公无私的劲儿,真是太让我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