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清要进去, 祁方隅自然是不会落下的, 他们三个人走进姥姥的房间里,昨天的血迹和残渣已经消失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被吃干净了还是关卡自动清理的,他们也没在意,由许嘉云负责喂食, 谢镜清和祁方隅负责警戒, 观察不对劲的地方。
许嘉云坐在姥姥的床铺旁边, 舀了一勺白粥, 时间过去这么久, 不用吹都是凉快的, 直接送到了姥姥的嘴边, “来,姥姥, 吃粥了。”
姥姥还是那副捂得严严实实的样子, 听见他说话, 浑浊的眼珠子转过来,看到祁方隅和谢镜清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将被子拉下去一些,露出树皮一样松弛枯黄的脸,张开掉光了牙齿的嘴巴,吃下许嘉云递来的白粥。
祁方隅似乎发现了什么,盯着姥姥的目光微微一凝,然后抬手抵住了鼻尖,像是想要挡住什么。
许嘉云也闻到了姥姥嘴里的恶臭,大概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比一般老人的味道更重,但比起这个,他看着姥姥费劲的样子,想起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亲人,一时有些难过,连带着对姥姥的态度也温和一些,更不会去在乎那股味道,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您慢点儿吞,小心噎着。”
姥姥慈祥地笑着点头,“还是大娃知道心疼姥姥。”
祁方隅微微挑眉。
许嘉云“嘿嘿”笑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祁方隅:“……”
要不是谢镜清在,他早就一巴掌甩到许嘉云的脑袋上了。
这副鬼样子,一看就是又忘记了现实世界和关卡世界的区别。
如果不是念在一个小团队里的,他连多看一眼都嫌麻烦。
吃完饭,许嘉云他们安全地走了出来。又过了半个小时,煎药送进去喂完姥姥,依旧安全地走了出来。
这样轻松的状态,让原本负责姥姥的粉色蓬蓬裙队伍有些忍不住怀疑,她们是不是落入了圈套,才会把这么轻松的差事给弄丢了。
但是想归想,老虎男还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她们可不敢随便去靠近谢镜清他们。
一整天,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各司其职,没有人再触发死亡条件。
夜幕悄然降临,玩家们四散开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
祁方隅他们要等待半个小时后才能喂姥姥喝药,所以比玩家们走得晚,依旧是很顺利的就解决了妇女吩咐的事情。花臂男他们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姗姗来迟地去把老虎男拖进了房间里面,以免真的死在了他们手底下。
不过祁方隅他们没有急着回房间,而是避开在倒水时被攻击的女生残渣和血迹,在火炉边坐下了。
祁方隅说:“里面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藏得很好。”
许嘉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姥姥,“她藏什么了?”
祁方隅说:“之前一直没怎么近距离接触过她,昨晚看她喝水还隔着面纱也没多想,直到今天你喂她吃粥,她把被子拉下来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生肉味直接冲了出来,差点没把我给熏吐,多半是吃人留下的味道,带着一股子恶臭。”
许嘉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当时的安全岌岌可危,“我还以为是她生病了才会这么臭。”
祁方隅斜他一眼,“谁生病能生出血腥味和生肉味来?”
许嘉云自知理亏,也觉得离谱,“能闻出血腥味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你是怎么闻出生肉味的?”
祁方隅说:“我以前吃过不少,知道是个什么味道。”
许嘉云嘀咕一句:“也不怕得寄生虫。”
祁方隅耳朵好,“再说一句,我把寄生虫煮粥里喂你吃。”
许嘉云立马噤声,飞快地转移话题道:“话、话说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们手上一点线索都没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祁方隅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将重心转移到正事上,“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许嘉云一下子抬头看他,“祁哥你有线索?”
祁方隅说:“有一点,但不多。”
许嘉云道:“有的是哪一点啊?”
“里面那玩意对我们的称呼。”祁方隅说,“‘大娃’和‘二娃’。”
许嘉云歪了歪脑袋,“‘大娃’和‘二娃’?”
祁方隅听出他的语气跟平时有些不一样,“你有什么想法?”
许嘉云说:“跟二娃有关系的也就葫芦娃救爷爷了,难不成这次的关卡名称是《葫芦兄弟》?”
但是话说完,他很快又自己否定了,“不对啊,葫芦娃也才七个人,这次十八个人,就算是翻一倍数量也不对,而且《葫芦兄弟》里面的主要角色还有爷爷和蛇精,抛开形象不谈,就算那妇女的真身是蛇精,姥姥跟爷爷的差距也太大了,不能说是关系紧密,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末了,他还来一句:“你们觉得呢?”
谢镜清和祁方隅异口同声道:“觉得什么?”
许嘉云说:“觉得我说得对不对啊!”
谢镜清和祁方隅对视了一眼,然后以沉默避开了这个问题。
许嘉云还想再问,祁方隅就岔开话题道:“里面那玩意也叫过我‘大娃’。”
许嘉云“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祁方隅道:“在它叫你之前,我原以为这个称呼只是我一个人的,但在叫过你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个称呼应该是属于整个蓝队的。”
蓝队,就是他们蓝色蓬蓬裙队伍。
许嘉云还有些懵,转头看向谢镜清,“谢哥,你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