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清总是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却又从来都不曾表现出来,像是印证了那句深藏不露的成语。
包括祁方隅自己,也是精神奕奕的,丝毫没有受到关卡的影响。
祁方隅拍了拍对面的位置,“那我们聊一聊?”
谢镜清看了一眼祁方隅身旁的位置,没有问他为什么选择面对面,而是依着他的意思在对面坐下,“聊什么?”
祁方隅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哥哥应该也发现了,自从我们进入关卡之后,看我不顺眼的人还挺多的。”
他说的这是实话,所以谢镜清也点了点头,“确实。”
祁方隅又说:“每个人都在指责我,或者污蔑我,但奇怪的是,他们所说的内容性质都相差不大。”
谢镜清又点了点头,“嗯。”
“都说不管再坚固的关系,也敌不过三人成虎,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也直接、间接地听过了很多人对我的评价,会产生动摇的情绪也很正常,所以……”祁方隅轻点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谢镜清,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哥哥,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早在很久之前,祁方隅就已经在酝酿这些话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说出来,即使现在刚从关卡里面出来,并不是合适的时机,但在关卡里面的经历,让他心里莫名有些不痛快,非要尽快得到一个答案才肯罢休。
无论这个答案究竟是什么样的答案。
谢镜清也看向了祁方隅,坦然地道:“我没有什么想要问你的。”
祁方隅顿了下。
该说不说,这个答案已经被他猜到了。
可他还是潜意识想要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哥哥不问,是因为相信我,还是……”祁方隅喉结滚动,“不在乎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镜清想了想,正要开口,祁方隅又道:“明明做错事的人是我,却跑来质问哥哥,哥哥会不会觉得很烦?”
谢镜清说:“不会。”
祁方隅又道:“是因为无所谓吗?”
谢镜清看着祁方隅,觉得今晚的他咄咄逼人得有些陌生。
祁方隅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问题,抿了抿唇,倏地轻笑一声,像是刚才那副样子都是谢镜清的错觉,“今天辛苦了,哥哥应该也累了,早点睡吧。”
说完,他就起身上了床。
谢镜清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一句,他才回答过祁方隅,他并不累。
可惜祁方隅好像并不想听的样子,他也就放弃了提醒,跟着上了床,睡觉。
第二天许嘉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他一边下楼一边打了个哈欠,毫不意外地在酒店一楼看见了谢镜清的身影。
这两人不管关卡里面究竟有多累,从来都不会睡懒觉,让许嘉云无比敬佩的同时,也怀疑这两人在现实世界里压根不是什么寻常人,而是哪家的富贵少爷,自律且不用做社畜。
没有哪个普通年轻人能够抵挡得住懒觉的诱惑,除非这个普通年轻人并不普通。
许嘉云十分坚信这个理论。
可惜谢镜清和祁方隅并没有想要坦白的意思,他也不好多问什么。
许嘉云在谢镜清的对面坐下,跟他打了个招呼,“谢哥,早啊。”
谢镜清说:“早。”
许嘉云摸了摸饥饿的肚子,问他:“你和祁哥吃过了吗?”
谢镜清说:“吃过了。”
许嘉云说:“那我自己吃了?”
谢镜清应了一声。
许嘉云就抬手招呼服务员过来,“麻烦把菜单给我一下。”
服务员说:“好的,您稍等一会儿。”
没一会儿,服务员就将菜单拿过来了。
许嘉云点了几个家常小炒,就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安心地等待着美食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坐得久了,难免会觉得无聊,许嘉云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谢哥,祁哥怎么不在?”
这两人经常都是作为连体婴出现的,分开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分钟——主要是祁方隅黏人得紧,但许嘉云都在这里待了有两三分钟了,也没瞅见祁方隅的身影,着实是有些不太正常了。
谢镜清喝了一口咖啡,“他在外面看关卡名称公示栏。”
许嘉云看向玻璃窗外,果然在不远处的关卡名称公示栏附近发现了身高、外表都极其优越的祁方隅。
大清八早起来就开始努力了,这叫什么?这叫比你厉害的人都比你努力。
下午才睡醒的许嘉云顿时觉得羞愧难当,“等我吃完饭就去背诵公示栏。”
谢镜清说:“我们数了一下,现在比起上一次新增了三百二十四条,总字数在一千三百左右,你记得住吗?”
许嘉云:“……”
就算是高考前夕临时抱佛脚,他也没背过这么多内容,更别提现在了。
而且到底是怎样恐怖的记忆力,才能区分得出新旧名称啊?这是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谢镜清看他不说话,就知道是记不住了,“方隅的记性很好。”
许嘉云讪笑道:“谢哥你也差不多。”
谢镜清说:“你不行。”
许嘉云:“……”
虽然这是事实,但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许嘉云当即决定——闭上嘴巴,不再跟谢镜清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服务员很快将两菜一汤端了上来,许嘉云就顺势埋头吃饭,那架势,颇有些风卷残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饿了一个月,而不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