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男人这么一打断,宋流紧绷的情绪好了很多,他上前问同样焦急的护士,“我记得护士站是有监控的,可以调出来看一看吗?”
两位护士对视一眼,说道:“可以,只是需要和护士长说一下。”
宋流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笑容,“那麻烦你了!”
宋流起身准备向男人道谢,谁料一阵哒哒的高跟鞋踏地的声音急促而来,而且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啪!”
傍晚的霞光落在医院中中不仅没有为其增添一分温度,还平添了几分孤寂。
“你弟弟呢?”
“你弟弟去哪儿了?!”
这一巴掌很痛,似乎连心脏也感到了火辣辣的疼痛,宋流捂住脸一脸震惊地望向宋母,眼中满是受伤。
对于这冲动之下的一巴掌,宋母亦是没有料想到,她像是被宋流眼中的神情刺痛一样只觉得掌心火辣辣的蛰得人生痛,偏头不再看向宋流。
从后面急冲冲赶来的宋父见状目光一滞,而后轻叹道:“阿月,冷静一点儿。”
宋父这话像是点燃了炸药桶一样,宋母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质问道:“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乐乐身体不好,你难道就不担心?!”
宋父揉揉额角,只觉得十分头痛,于是他只得转移话题问红着眼圈呆立在一旁的宋流:“小流,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流低垂着眼眸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只是未等他说完,宋母尖利的嗓音便又再次打断他,“你明明知道乐乐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好好看着他!”
“为什么?!”
面对宋母的诘问,宋流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着头沉默地接受宋母指责。
还是一旁的护士看不过眼,上前一步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夫人,这都是我的错,这位先生去找主治医生时将病人托给我照看,是我没有做到应尽的职责……”
还是宋父见还有外人在旁,且因为宋母的越发激动的原因,不断有人向他们投来窥探的目光,这让宋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忙拉住了宋母。
本来不欲参与进他人的家庭纠纷的男人在看到一旁低垂着头不言语的宋流时,只觉得这人有点儿太过于可怜了,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爸、妈。”宋流出声叫了一声,垂眸轻声说道:“护士长说让我们过去看监控,您放心,乐乐很快就找到了。”
听到这话的宋父、宋母两人急急地朝着监控室而去,看着他们焦急的背影,宋流知道他们不是不知道宋乐生不见与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干系,只是怒气上头的他们只是急需一个宣泄的地方而已。
宋流沉默着走到男人身旁,轻声道谢:“这位先生,麻烦您了。”
男人的神情依旧平常,像是没有看见他红肿的脸颊一般:“比起我,似乎你更麻烦一点儿。”
宋流觉得男人这话意有所指,红肿的脸颊似乎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他似无意识地碰触了伤口,抽气地嘶了一声,只是看着前方焦急的步履不稳的宋父宋母时,他又暗淡地将手落了下来。
监控里将宋乐生的身影显现了出来,纤薄的身体在宽大的病号服的衬托下,单薄脆弱的好似要融化一样。
只是单单一个显示屏中的虚影,出现的瞬间便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特别是宋母的那一片慈心。
她带着低低的抽泣声看着宋乐生笑容盈盈地自己走出房门,而后被窗外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所吸引,随后只见他唇边带笑,脚步轻盈地跟着小猫走出了画面。
抽泣声戛然而止,涌上心头的惶然让她无措,保养得当的白皙手指此刻像是被电击一般蜷缩在角落不知所措。
冲动之下的后悔在冷静之后如海浪一般朝这位人母呼啸而来。
因此当在外疯玩一天的宋乐生回家时难得的遇上了对他急言令色的父母,所幸此刻那位好心的陆先生不在。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特别两个儿子中还有一个是omega,若是被传到外头,那他宋家的脸面可真是丢到了海里了。
家中严肃的氛围让宋乐生这个才上大学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当他的目光触及宋流那泛红的脸颊是顿时一切皆瞭然于心。
不待宋父叱责,宋乐生眉眼一耷,泪水便涌了出来,哭哭啼啼地向众人道歉。
“呜……”他绞着手指道:“爸、妈,我错了,我不该乱跑的,也不该不听二哥的话……”
“我只是一个人待在医院太无聊了……”说着宋乐生扯住宋流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二哥,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宋母以38岁高龄产下了宋乐生,从小便是将其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平日里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将她的慈母心惊的半死,更不要提此刻泪水涟涟的可怜样了。
也顾不得宋父先前对自己叮嘱,直直地抱住宋乐生安慰道:“没事没事,知道错了就行了,你年纪小,你二哥不会与你计较的。”
“嗯,是吧?”
说着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便向自己望来,沉沉的期望压的宋流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他连忙低下头不再去看,只是胡乱地点头。
一旁的宋父见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他们连声叹气,“哎!你……你们就惯着他吧!”
宋景胜闻言笑道:“爸,一家子其乐融融的不挺好的吗?”
宋景胜这话算是说到了宋父的心坎上,他也终于舍得揭下他的严父面具,点了点宋乐生的额头轻哼一声,“这混小子能少出点幺蛾子我就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