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都有啊!我这儿还有其他草药!治痨病什么的!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童叟无欺哈!”谢承云吼这么一嗓子,便有人围上来,草药很快就被抢光了,他拍拍手满意地转身,被身后冷冽的目光吓得一哆嗦,他‘嘿嘿’一笑,“情势所迫,物尽其用嘛,别生气。”
“你是、卖药。”锦聿近两年来很少开口说话,话也说不利索,“不是………招摇、撞骗。”
谢承云见他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就觉得有些好笑,模样冷冰冰的倒是挺唬人的,但是他嗓音清冽,而且因为十几年没说过话,还停留在儿时说话板正的时期,所以开口说话时会稍微用劲,语气生硬却没什么威胁,他强忍着笑意,“你别胡说,我可没骗人。”
他收好摊背上竹筐,“我那草药很有用的好吧,除了那焕颜草达不到你这张脸的效果,其他的药到病除!他们赚了。”
锦聿沉默不言,戴上斗笠。
“走了,去酒楼看看买点吃的。”谢承云抬了抬下巴。
最后谢承云买了只烤鸭回去,回去的小路上,他盯着纸包,闻着香喷喷的烤鸭味道,他突发奇想道:“诶你说,我们要不要养点家禽什么的,鸡啊鸭啊,这样还能宰了吃了。”
“不要。”锦聿面无表情道。
谢承云转念一想,“也行,你那些兔子估计斗不过那些鸡鸭。”
“…………”
这两年来,两个人每天在铜雀山竹屋的生活,除了打猎就是上山挖草药、下山卖草药,不过谢承云总能找到一些新奇玩意儿带回来给锦聿玩,只是锦聿这人性子太过沉闷,很多东西都不感兴趣,除了五子连。
谢承云带回来的五子连,锦聿还挺感兴趣,无事的时候两个人就坐在屋檐下下棋。
锦聿瘦长白净的手指执着黑棋,垂着的眼眸被倾斜的日光照着,漆黑的眼睫像缎面那般柔软光滑,细绒绒的脸庞清透亮白,他若有所思,因为被谢承云堵住了去路,无处下手,对面人还一脸贱样,“嘿嘿,还是不行哦小七,我承认我武功没你厉害,但是五子连,你承云哥哥我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放弃吧。”
锦聿缓缓抬眸,眼神凶狠,见状谢承云立马抿着嘴唇闭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锦聿不急不躁,他执着棋摇摆不定,脑海中思考着对策,忽然灵光一闪,抬头看向谢承云的身后,微微睁大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玩意。
“嗯?”谢承云见状也好奇地转过头,连个鬼影都见不到,“啥玩意?”
回头一看,棋桌上的黑白棋子布局被锦聿手一搓打乱了,人还跑了。
“…………”谢承云咬紧腮帮子,“小七!!!!”
“你怎么又耍赖!!!上次偷我的棋!上上次说可以悔棋!这次更是光明正大!说好输的人刷碗的!!你………!!”谢承云气冲冲地走进屋里,结果一到门口,就见锦聿肆无忌惮地举着弹弓对准他,谢承云立马举起双手,讨好地笑着,“我开玩笑的小七,我很乐意刷碗的,我最喜欢刷碗了。”
锦聿放下弹弓,去院子里抱兔子玩了。
谢承云咬牙切齿,你大爷的!
堂堂玄鹰阁的阁主打不过自己培养的杀手!真是羞愧难当啊!!!
日头正好,微风徐徐,锦聿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晒太阳,身后竹林被风拂过后发出‘簌簌’的声响,他逐渐放松沉睡过去。
谢承云刷完碗便去屋里拿了件衣裳给他盖上,这人就像广寒宫里嫦娥养得玉兔,浑身上下都金贵得不行。
————
太和殿。
萧折渊登基后,为了减少劳民伤财,便将一年一次的畋猎修改为两年一次,然而畋猎场所却成了文武百官在朝堂上争论的缘由。
“岐禺山地势陡峭,且深处有猛兽出没,上一次陛下就在此山中遇险,臣以为可以换个畋猎场所。”沈廷尉进谏。
“岐禺山是皇家园林,有哪座山比得过这里头的猎物?”另一位文官反问他。
“这…………”沈廷尉一时想不出来,但他还是说道:“虽说这岐禺山是皇家园林,但这大雍境内,何处不是皇家?”
萧折渊了无生趣地撑着脑袋看着底下吵成一片,这畋猎一事是为了彰显大雍势力与帝王威严,然而在他看来不如去边境打一仗来得实在,那匈奴被斩了单于,却在逞凶斗狠后又立了位王,同样对他大雍王朝的土地虎视眈眈。
“臣倒是想起一个地方。”东太傅道,见萧折渊看过来,他又继续道:“听闻铜雀山地势幽深,奇珍异兽繁多,而且还有各种稀奇草药,只不过路途遥远,陛下也需斟酌。”
“老臣觉得这畋猎场所可,早些年前同太祖皇去过一次,那铜雀山风景绝佳,人烟稀少,正好避开老百姓,以免百姓惶恐。”其中一位三朝元老说着。
萧折渊不想再争论此事,便一锤定音,“行,那便听从东太傅所言,不日后的畋猎就选在铜雀山。”
“是。”
第54章 重逢
太和殿———
萧折渊自称帝以来,忙于政事,三宫六院形同摆设、空旷虚无,这大雍江山后继无人,朝中重臣也跟着忧心,自古以来的帝王,还没登基前就有正妻与妾室,轮到了寰聿帝这里,别说妾室了,自从太子妃走后,那先前传闻太子殿下荒淫无度的谣言不攻自破,还男女不忌,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于是朝中大臣便纷纷劝谏陛下纳妃充盈后宫。
御书房堆满了大臣们要他选妃的奏折,然而萧折渊看也不看,让尘钦一把火烧了,再传令下去,若是再有上谏者,杖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