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锦聿就呵护备至,骂他就是白眼狼,玄鹰牙齿都要咬碎了。
谢承云拔出剑来与玄鹰对峙,身后的锦聿伸手拉住他,‘带小酒走吧,我不想连个给他葬身的人都没有………’
别说谢承云了,他们两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玄鹰,更何况是他现在的身体,寸步难行。
谢承云转过身,又见他道:‘若是我死了,把我跟小酒和阿姊葬在一起………’
“你不会死。”谢承云只恨自己不能长个三头六臂,不能把两个人都带走,他将剑递到锦聿手中,随即塞了什么东西到锦聿嘴里,见锦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目光紧盯着人,“等我,我一定会来救你。”
说着,他抱起陆小酒,踏步飞身上宫墙,往茫茫白雪中去……
玄鹰抬手,‘上。’
身后侍卫一拥而上,锦聿将舌尖上的药丸卷进喉咙里咽下,眼神凌厉地看过去,长剑划破雪夜,锋利的剑刃上,滴滴答答的血落入白雪中,上前来的侍卫都被他一一斩于剑下,锦聿身子蓦地一晃,吐了口黑血,他连忙用剑撑着才没倒下。
玄鹰勾唇,‘将死之人的挣扎不过是蚍蜉撼大树,不值一提,不如乖乖放下剑,师兄还能留你些时日。’
锦聿揩掉嘴角的血,他抬眸,冷若寒霜,“死………何惧………”
‘不愧是玄鹰阁的杀手,有骨气,听说你杀了刺鹰和赤鹰。’玄鹰冷笑,他拔出剑朝着锦聿缓缓而来,目光寒凉,‘大师兄来领教领教。’
凌冽的剑气裹挟着风雪朝锦聿而来,他蓦地抬剑,‘铛’一声震响,锦聿震得虎口发疼,他手腕一转,往下一压,剑刃朝着玄鹰的脖子袭去,玄鹰身手矫捷,往后一仰躲过去,随即锦聿的剑又朝他横扫过来。
玄鹰见状,提剑挡开,他以攻为守,身手敏捷如疾风骤雨,锦聿只能迅速躲避,呼啸的寒冷中,只听见剑刃‘铮铮铮’的声响,摄人心魄。
两人的出手速度和防御动作几乎如出一辙,分不清谁能胜一筹,但很快,锦聿体内的透骨寒毒发,动作迟缓了一瞬,便被玄鹰一剑划伤手臂,他连连后退数步,用剑撑着自己。
玄鹰剑指着他,‘你还差一点,师弟。’
锦聿眼前朦胧,意识不清,浑身逐渐开始僵硬,彻骨生寒,如碾骨之痛,他五官逐渐没了知觉,连玄鹰的影子都模糊不清了,手中的剑掉落,没了支撑,他倒在雪地中,缓缓闭上双眼后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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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刺伤倒下后,尘钦立马让人封锁消息,但依旧有风声走漏,如今南北禁军已倒戈,皇宫城外是三十万大军等着元隆帝伏诛、太子上位,然而太子殿下却意外重伤昏迷,这是令谁也没料到的。
危急时刻,尘钦生怕军心涣散,殿下的心血功亏一篑,好在有司徒悠在,他命令南北禁军严加看守元隆帝与君后,不准任何人进出,其余人先在原地候命,等太子殿下醒来。
东宫长乐殿,司徒悠寸步不离地呆在殿中,看着一盆盆鲜血从殿中端出去,总算清理好了伤口,但赵太医与几位太医几番沟通都拿着束手无策。
“镇北将军,殿下他是伤中了心脉,本官与几位太医已给殿下缝合抹药,其余的………还得看殿下自己了………”赵太医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司徒悠听得心间堵塞,他神情恍惚,“知道了,都将太子看好了,若是有情况立马禀报!”
“是。”
司徒悠一阵心烦意乱,一夜之间恍然隔世,小酒死了、淮之也性命垂危,连锦聿也没了下落,他失魂落魄地走出长乐殿,这时尘钦跑上前来,“将军,凉州二十五万兵马已至长安城外。”
“看好乾清殿和未央宫。”司徒悠声音冷冽道:“违逆者格杀勿论,我看谁看动手!”
“是!”
乾清殿———
宫女太监都不得出入,元隆帝的贴身太监李公公快步进来,附在元隆帝耳边小声禀报,“陛下,那世子已然被玄鹰大人关进天牢,您看………”
“杀了吧。”元隆帝坐在案几前闭目养神,嗓音沉厚。
“太子紧张那世子,陛下不如用以胁之,让太子退兵。”李公公谨慎道。
元隆帝睁开一双锋利阴冷的眼,“太子都快死了,朕如何威胁?既然如此在意,那死了岂不是更让他痛心?”
“可是如今太子的人都在宫外待命,若是太子活过来………恐怕………”李公公担忧道。
“凉州二十五万兵马已至长安城外,待朕一声令下,任他如今也扑腾不起来。”元隆帝一副稳操胜算的模样,他下令道:“你找准时机传朕谕旨,命凉州刺史于今夜率兵救驾。”
“是。”李公公缓缓告退。
未央宫————
柳君彦听闻萧折渊重伤昏迷,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惊天消息,他不由地一喜,癫狂地笑道:“要死了?死了好啊!哈哈哈哈哈!”
袁福毕恭毕敬道:“君后,凉州兵马已抵达长安城,西境兵马也正在赶来支援的路上,陛下下旨今夜进宫救驾。”
“他不是想要这皇位嘛,怎么没这个命坐上去呢?”柳君彦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似乎除掉萧折渊一党的机会就在眼前,不日这大雍的江山将由他来掌控,他听了袁福的话,道:“好!今夜必定是他萧折渊的葬身之日!哈哈哈哈哈!”
长安接连下了几场雪,原地待命的明雍军以及南陵军队始终不见下令围剿皇宫,尤其身后是匆匆赶来支援的豺狼虎豹,各位将领都有些心急,然而镇北将军却下令不准擅自行动,他们信任太子殿下,也只得安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