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酒‘啪嗒’掉着眼泪,“子卿哥你根本就不懂,若是我哥真的喜欢上太子,他不会开心的,他会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他说过会带我回乡下,他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不要跟他分开…………”陆小酒话音未落,触碰到司徒悠受伤的眼神,他眼神急忙闪躲,匆匆擦掉眼泪离开了。
司徒悠站在屋檐下久久回不过神。
他本想再过两年,等他长大了再去表明自己的心意,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司徒悠转过身,就见萧折渊不知何时出现在殿门口,他一愣,回想方才和小酒对话,大致都被他听了去,也好,他也不必多说了。
司徒悠叹了口气转过身,萧折渊神情恍惚,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才进寝殿去。
晚些时候锦聿醒来,一睁眼就见陆小酒趴自己床边睡着了,他伸出手屈指一弹,弹在他脑门上,陆小酒蓦地惊醒过来,看到锦聿醒了,他心喜大叫,“哥!你终于醒了!”
外头听到声音的萧折渊和司徒悠也匆匆进来,陆小酒将人扶起来靠坐在床头,他抓住锦聿的手,“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锦聿摇头。
萧折渊一个劲地盯着人看,司徒悠见状,将小酒拉了出去,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春樱呈上膳食摆着,萧折渊端起一碗鸡丝虾仁粥,慢慢喂给他吃下。
吃了小半碗,锦聿就吃不下了,萧折渊将碗搁下,他伸手在锦聿身上摸些什么,锦聿浑身不自在,连忙抓住他的手,然而萧折渊已经从他衣兜里掏出一个白瓷瓶,他伸手就要抢过来,萧折渊手往后一伸,远离了些。
锦聿不悦地瞪着他,萧折渊好声好气道:“是药三分毒,你体内的透骨寒遇冷毒发,太医说强制压制会适得其反,往后不准再吃,也省得你不顾性命也要去同人硬拼。”
锦聿当然知道,谢承云跟他说过凝结丸具有迷惑性与依赖性,一两次还行,不能多吃,但他也是给谢承云要来以备不时之需用的。
想着,锦聿起身上前去抢,萧折渊手伸远了些,见人手攀着他的肩膀,将身子探过来抢,他顺势搂住他的腰。
锦聿不受控制地凑近靠在他身上,他抬头,两个人的距离仅有一指,眼眸触碰、呼吸交缠,他想退开,萧折渊牢牢地握住他的腰,他道:“赤鹰所说的话是何意?谢承云为何杀了他父亲?”
锦聿闻言,眼眸寒冰,他又听见萧折渊道:“他那么喜欢你,还为了你杀了他父亲………你不喜欢孤,那你会喜欢他么?”
锦聿蓦地推开他,俨然不想听萧折渊问的这些无聊的话,他靠坐在床头撇过脸,再者,喜欢与否为何要同他说清楚。
‘若是我哥真的喜欢上太子,他不会开心的,他会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萧折渊回想起陆小酒的话,他握住锦聿的手,“锦聿,孤心悦你不假,你不喜欢孤没关系,但是不准喜欢谢承云。”
见锦聿想要抽出手去,萧折渊握紧他,“你阿姊的死是孤的疏忽,你不必…………”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你父皇会对我阿姊痛下杀手?’锦聿蓦地质问他。
头一次萧折渊哑口无言,锦聿又道:‘你让我听你的话、听从你的吩咐,那你呢?你明明知道你父皇要杀我阿姊,你还瞒着我,直到我阿姊死了我才知道………’
“聿儿………”萧折渊伸出手想去触碰他,锦聿打开他的手,‘谢承云说的没错,你一无所有不怕失去………说替我报仇,但那也是你的仇人,我就不该信你…………’
可锦聿在此刻才蓦地反应过来,将报仇雪恨寄托在萧折渊身上是多么愚蠢可笑的一件事,到底是替他报仇,还是顺手为之,他父皇灭了他母族,那是不共戴天的仇恨,瑞王府是受了无妄之灾。
这仇………他从始至终都报不了,还赔上了阿姊的性命,他就应该跟着阿姊和小酒回乡下去,这样一两年后他死了,也不会再惦记着复仇了…………但如果真是那样,他也会抱憾终身………
看到锦聿眼中的痛苦和挣扎,萧折渊心痛如绞,他头一次这么清晰地感受到他和锦聿的关系走到了死胡同,但他不甘心、不情愿、不舍得放手。
“你再等等,孤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萧折渊眼眸深情地望着他,低声道。
锦聿摇头,他道:‘你让我带着小酒走吧………’
“不行。”萧折渊语气坚决,“孤说过你哪里也不准去。”
他摸着锦聿的脸,眼底隐藏着无尽的偏执和疯狂,语气却万般诚恳道:“是孤的错,以后不会了,孤一定保护好你和小酒,不会让他受到伤害…………聿儿你不能走。”
“你要是敢走,天涯海角孤也不会放过你,不信你试试。”萧折渊语气强硬道,片刻后他又藏不住心里的恐惧担忧,低声诱哄锦聿道:“你阿姊已经死了,难道你打算就这么算了?萧立恒杀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你难道不想看到他的报应么?而且、而且小酒喜欢子卿,子卿也喜欢他,你带着他走………你忍心拆散他们两个么?”
锦聿感到无尽的疲惫,心中抉择不定,万分纠结,他想看到小酒幸福,却觉得司徒悠不是一个好的归宿,他如今封了镇北将军,总是要在外征战的,若他死了,小酒就一个人了。
“不要想这些,你先好好休息。”萧折渊不知锦聿心中所想,但不想再就这个话聊。
他扶着人躺下,给人掩好被角后,等人睡了才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