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和崔千钧说的哪是想去争皇位啊!
楚越来到了胭脂楼, 夜夜宿醉胭脂楼, 荒唐的醉到了除夕夜。
除夕夜当晚,崔千钧找上门来, “楚越!”
满屋子的酒壶杂乱不堪的摔在地上, 像是借酒消愁。
楚越喝的酩酊大醉, 看到崔千钧到来, 还以为是梦境。
他张牙舞爪的爬上崔千钧的胸膛,此时的他个头突飞猛进,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 四仰八叉的趴在崔千钧怀里。
那声迟来的义父闷在嘴里喊不出来,恍惚间, 好像跨越了十年。
“谁惯得你这些臭毛病?才几个月没见,就成了粘人的王八犊子。”崔千钧生气道:“若是在军营里,本将军必定捆起你来打一顿板子。”
“你打吧!”楚越整个人酒气满满, 破罐子破摔道:“打死我才好。”
崔千钧闻着酒香:“???”
楚越的后颈暴露在崔千钧面前,散发出一阵酒窖里的香气。
“你到底怎么了?”崔千钧点着楚越的后背问:“才几个月没见, 少年人的心性就没了吗?在这借酒消什么愁?”
脊梁骨快被义父戳破了, 楚越不乐意的摇头道:“义父, 能不能别把我当孩子?”
“那你倒是先从我身上下去啊!”崔千钧从上到下顺了一下趴在自己身上的孩子, 无奈的说:“二皇子殿下, 你的所作所为,怎么能让人不把你当成孩子?”
“嗯。”楚越赖在崔千钧身上不肯下去,醉醺醺的问:“义父,那我去杀几个人, 是不是就成了大人了?”
崔千钧:“……”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你想杀了谁?”崔千钧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的发懵。
“不知道。”楚越摇了摇头,红着脸说:“谁都行。”
崔千钧狠狠地拍了他屁股一巴掌,严肃的问:“整日住在皇宫里,你就学了这些?”
楚越吃痛,咬着牙道:“还学了勾心斗角,学了草菅人命,义父,你要不要听?”
“嘶~”崔千钧心神颤抖了片刻:“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义父了,很想很想。”楚越带着哭腔的说。
崔千钧:“……”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崔千钧耐着性子道:“义父也很想你。”
楚越往后一仰,茫然的盯着崔千钧,“我才不信呢!”几个大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他没有明说,崔千钧也没有解释。
那封带着血的信现在还封存在怀中的荷包里,是支撑他一路飞奔回来的寥寥期冀。
“好了,今夜是除夕夜,好好过个年,义父给你包红封。”崔千钧笑着说。
“义父万岁!”楚越伸出手臂高呼,似乎忘记了所有的酸涩与痛楚。
这几个月来的闷闷不乐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仅剩的思念越过那道宫墙,飞到了崔千钧面前。
楚越高兴的从崔千钧身上跳了下来。
“小兔崽子。”崔千钧闷笑:“不生气了?”
楚越兴奋的张开双臂,“我从来没有生过义父的气。”
“跟我回崔府。”崔千钧拉着楚越的胳膊。
楚越蹭着崔千钧的大手:“我要在崔府住一辈子。”
“小屁孩儿知道什么是一辈子吗?”崔千钧捏了一下他的胳膊。
大抵是山重水复只一人罢,楚越心说。
楚越歪着头贴到了崔千钧胳膊上,“我不管,这辈子,我赖定义父了。”
“好好好,给你赖着。”崔千钧笑着说。
二人一路回到崔府。
崔千钧永远记得这一晚上的欢声笑语,楚越却不记得了。
第二日一早
漫天的飞雪散落京都,将整个京都覆上一层银白。
楚越一睁眼,见到崔千钧躺在自己身旁,心里恍惚几下,小声道:“义父?”
崔千钧早就醒了,睁眼守着他,“怎么?”
“我怎么在这?”楚越不解的看着崔千钧。
“你个小兔崽子还好意思说?自打我回京都以来,就没见到你人,日日宿醉胭脂楼,要不是昨晚是除夕夜,本将军都懒得管你。”崔千钧恨铁不成钢的说。
“义父是不想管我了吗?”楚越指着自己:“那我现在就走。”
“嘿!你个小崽子……”崔千钧险些气急败坏:“大过年的,你非得找不痛快是吧?”
楚越义正言辞的说:“义父心怀天下,楚越不敢。”
崔千钧:“……”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大年初一就整这一出,就非得吵架是吧?
“你若是觉得皇宫里好,自行回去,慢走不送。”崔千钧做出请的手势,满脸写着崔府这破地方容不下二皇子这尊大佛。
楚越一觉醒来,昨晚的事情忘得精光,只记得那日回崔府之前和崔千钧不欢而散的情景了。
日日夜夜的宿醉麻痹了他的大脑,却将那封没有收到的回信无限放大。
楚越不在崔千钧面前讨嫌,真就离家出走了。
既没有回皇宫,也没有去胭脂楼,他在大街上闲逛。
只穿了一层薄衣衫就出了门,在这冷若冰霜的雪迹中畏畏缩缩的前行。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从白日走到黑夜。
漫天的雪停了片刻,在繁华热闹的夜市中增添了一丝烟火气。
自楚越赌气离家出走后,崔千钧也没闲着。
虽说不怕他跑没了,但是楚越穿了单薄的衣衫出去,这要是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性子怎么这么倔,说不了几句话就离家出走。
崔千钧披上大氅,手里还拿着一件更厚的大氅,满京都的找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