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
夏潇一说话,楚越根本插不进嘴,也就没插话,夏潇顿了顿,又说:“悄悄告诉你,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楚越:“……”
完了,不靠谱的夏小公子啊!
看来是指望不上喽!
楚越闷声一笑,“原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真的。”
以前在戍甲营中,楚越只是觉得夏潇命好,生在如此阖乐的家庭里,还不知道他为何非要去军营中吃苦,原来是这样啊!
既然是逃出来的,想必也没听过义父的消息,但楚越还是不死心的问:“那你可听说过什么消息吗?”
“你想问什么?”夏潇喝的迷迷糊糊的,对楚越这问到一半的问题嗤之以鼻,“能不能痛快点?”
“你可知道我义父在哪?”楚越这次倒是痛快的问出来,没再支支吾吾半天。
“想必忙朝中正事了吧?”夏潇饮尽杯中酒,一边说一边倒酒:“怎么,他不在家吗?”
“别说了,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人了。”楚越摊开手无奈的说。
“咦,你这么说我好像有点印象,听我像爷爷的爹和我像爹的哥说过……”
夏潇话没说完,先瞪大了双眼,下巴也随之脱臼。
楚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栏杆上一人温润书生的打扮,单手扶着栏杆,另一只手中的酒壶如同铃铛一样挂在手心里,那双桃花眼美的灼人。
看清那人后,楚越凤眸迅速扩张:“义父?”
第15章
惊诧间,楚越顿时怒火中烧,脸色如焰,燃烬一身红衣,似是要将整个胭脂楼烧成灰烬。
义父怎么会在青楼?还喝成这个样子?
而他心心念念的义父呢,打扮的跟个花枝招展的花孔雀似的。
当然,花孔雀开屏似的崔大将军在只是在楚越眼中的形象,在其他人眼中,崔千钧还是一如既往。
崔千钧一身素袍如月,衣袂飘在栏杆上,凭谁向上望去,崔千钧整个人都如同下凡的天上仙,眸中自有桃花浴。
高挺的鼻梁架在泛粉的脸颊间,明熹如弦月,而在这弦月之下,还有覆着酒液的一抹朱红。
楚越怔在原地,迈出去的步子顿在空中,崔千钧像是发现了他似的,朝他招了招手,好像在说:儿子过来。
好你个义父!楚越心底怒言。
楚越激动的一拍桌子,差点拍穿了夏潇的桌子,怒气汹汹的冲上二楼。
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的夏潇:“……”
下巴还没缓过来的他眼睁睁的看着楚越上了楼。
楚越整个人如同箭一般射出去,飞速的冲到了二楼,想要将崔千钧拉进去,这叫人看到了可如何是好?
谁知崔千钧直接勾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拿着酒壶抵在他的下颚间。
楚越顿感茫然无措。
“义父,你这是做什么?”楚越心底的火被这莫名其妙的调戏压的死气沉沉,压低声音道:“大庭广众之下,不妥吧?”
虽然表面上这么说,楚越的内心还是欢喜的,好久没有近距离的接触义父了,这几天都没见到人,突然见到了,就好像失而复得,离后相逢。
楚越凤眸神机灵动,心中的小九九崩坏了所有正经的态度,此刻的他只想着: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是不行!
偏偏崔千钧还热情的往他耳边凑,就像是喝醉了酒的义父在调戏良家儿子,楚越还以为崔千钧要吻他,都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了,谁知崔千钧竟然春心荡漾的在他耳边说了四个字:“授君以柄。”
楚越:“…………”
授君以柄也没有这个授法啊!
堂堂戍甲营的大将军整日留恋胭脂楼算什么?算他有力气没脑子吗?
楚越气急了,夺过崔千钧手中的酒壶仰在空中,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如同潺潺流水淌过了路边小溪,声音清脆欲滴。
溢出的酒液如同落地的珍珠,又噼里啪啦的回弹起来。
崔千钧喉间滚动,顺着溢出的酒液往下压,压到肺腑中。
楚越喝完酒,将酒壶放在栏杆上,掏起崔千钧的袖子,故意调皮的在唇边抹了抹。
他抬眸看向崔千钧,一副娇纵儿子肆意妄为的样子,楚越用牙尖划过崔千钧的袖子,发出刺啦的声音。
那声音极其微小,在这人声鼎沸的胭脂楼里,显得微不足道。
可在楚越的耳中,却是万般清晰。
他擦干净唇边的酒液,双指缠在崔千钧的袖子上绕了几圈,好似要把自己裹进去。
崔千钧原地不动,任凭他胡闹下手。
再过分的动作楚越不敢做,他只能引诱崔千钧来做。
弹指间,楚越凤眸轻轻一眯,瞬间削成红线,媚眼如丝道:“义父不是想授君以柄嘛,不妨换个把柄?”
崔千钧:“???”
把柄还能随便换?
他心尖被什么人弹了几下,还没明白什么意思,楚越就不管不顾的往后仰去。
楚越身在二楼,这要是掉下去,以他的本事,也不会出什么事。
但崔千钧可不这么认为。
他那拿不动刀,柔弱不能自理的义子若是从这里掉下去,怕是要粉身碎骨。
即便吃醉了酒,崔千钧的敏捷还在,一把端住楚越的腰身,呵斥道:“你疯了?”
这三个字响彻胭脂楼,从崔千钧嘴里吼出来,就像是下放的军令,原本乱成一团的胭脂楼瞬息安静下来。
三层楼的人全都望向崔千钧和楚越二人,有看戏的,有小声议论的,还有驻足观赏的,更有沉浸在二人美貌中无法自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