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们是想找大哥大嫂和小妹一起去镇上玩一玩的,但付清不愿去镇上,余风自然也就不想去了,而余雪本是想去的, 但听着大哥大嫂说不去了, 她看看余礼和李铭川, 识趣的扯了个谎没应。
灯会是晚上才开始, 天黑了才能显出那些形状各异的花灯的漂亮。听人说府城还有连着五日的灯会呢,镇上是只有两三日的,且后两日都是些一样的玩意,也只有上元节当日最热闹。
余礼白日里在收拾带去灯会上吃的小点心, 他拿食盒装了几个柿饼,又装了些地瓜块和牛舌饼,牛舌饼吃着微微有些潮了, 但也还能吃。
李铭川拿水壶灌了一满壶的茶水,背在了身上。
他们俩打算走去镇上,本来李铭川想带着余礼坐牛车的,但上元节也有走百病的说法,余礼便想着走去镇上。这天走百病的多为妇人哥儿, 甚至有结伴走到半夜才回家的,当然大多人怕遇着歹人,不会在外头走太久。
因着走去镇上要走快一个时辰, 两人就带了余礼提前摊的饼子在身上,路上吃着就当晚食了。
李铭川在出门前又给余礼扎了发带,他这几日果真日日给余礼系,手艺比先前看着好了许多。他边扎边还在叮嘱余礼:“灯会开始前我们先去布坊看看,买几匹颜色不一的布。”
余礼的衣裳颜色都差别不大,发带也只这一条青色的,这事李铭川已跟余礼提了许多回,余礼便也乖乖揣了铜板在钱袋里,又把钱袋别在了李铭川身上,镇上近日人多怕是事情也多,放在李铭川身上会让他安心些。
两人在路上走时,听到了后头叫余礼的声音,回过头一看,是卫芪和他相公在牛车上。卫芪的胎像已经稳了,大夫也说了能外出走走玩玩,他憋了许久,今日定是要去灯会上看看的,因着有孕,跟着他相公老老实实坐上了牛车。
牛车稳当,但速度不快。余礼和李铭川在原地等着,一小会儿后才慢悠悠走到他们面前。
卫芪很热心地招呼他们:“礼哥儿,要不要和你相公一起上来,我们能结个伴,一起去灯会看热闹去。”说完还想动身把他们俩迎上来。
余礼忙说:“我们没事,就是想走走呢,你仔细些身子,别下来了。”
卫芪和他相公劝了几句,没劝动,便又说:“那你们若是回去的时候愿意坐了,便在镇口等等我们。”
余礼笑着应了好,目送他们前去,两人才重新走上了路。
桥西村之所以叫这名,就是因为村子在太平桥的正西边,去镇上定是要经过太平桥的,还未到镇上时,余礼和李铭川就在太平桥上见着了舞狮的人群。
说是人群,其实舞狮的也就三个人,其余的全是看的,太平桥很宽,竟也能站的下。
余礼从前见过舞狮子,有老卖艺人会在年前带着徒弟在各个村子里舞狮,看客都是要给两个铜板的,但今日远远一看余礼便知这个比村子里见过的舞狮子厉害多了。
小小的石板桥被围了起来,若要细看定是要挤到人群中去的,余礼有些好奇,耳边是前头的人叫好的声音,还有看客爬到了旁边的树上。
“好,文狮武狮都好,这狮子看着真威风。”
李铭川自己是能看到一些的,他看出了余礼的好奇,本想把人扛在肩上,见着人多不好,把余礼背到了背上,他本身就高,这样一背余礼比他还高一个头,总算能看清了。
余礼听到了先前的看客说的话,他不懂什么是文狮什么是武狮,这眼前不就一头狮子吗?正想着就见着李铭川蹲下叫他上来,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很想仔细看看,便上了李铭川的背。
余礼轻轻环抱着李铭川,很是兴奋,见着里头的舞狮人时不时换个动作,这狮子像是抖抖毛又打个滚,还有两次跳了起来,这对于余礼和李铭川来说,都很新鲜,虽是还未弄懂先前的问题,但也看了个过瘾。
人越围越多,余礼不愿意再让李铭川挤在这里头了,看过了便在他耳边小声说着要走,李铭川笑了笑小心把他放了下来。
两人拿出了饼子,边吃边继续走,还在聊着刚才看到的舞狮。
过了太平桥一会儿就到镇上了,天还没全黑,两人便先去买布。
这时日买那些较薄的布要比夏日里便宜些,李铭川准备帮着余礼挑挑样式,本来李铭川是想给余礼买匹绢布的,一看一匹就要快一两银子了,而麻布一百多文就能买一匹。余礼一看价格吓了一大跳,先前他收李铭川那两匹绢布时,是不知道这布匹这么贵的。
李铭川也吓一跳,他从不知这绢布的价格,现在一看,难怪他娘能纺布,却自己没一件绢布衣裳。
余礼把李铭川拉到了一旁,对着他咬耳朵:“咱们就各买一匹麻布就好,其实夏日里的衣裳都才做新的,咱们就备着看看到时候是不是做厚一些的。”
其实家里不缺布,只是李铭川会希望余礼有,他们便来了。
李铭川眼睛在麻布那里转,想看看有没有适合做发带的颜色,麻布的样式和颜色自是没有绢布多的,店里的伙计见着他俩身上的衣裳,大概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客人,笑着招呼他们。
“客人看看,麻布来了几匹颜色亮的,看着很是适合这位夫郎呢。”
其实麻布再亮也没有多亮,但伙计介绍了一种“浇花布”,其实也是麻布的一种,但上面用哪种草或是花,泡出了些颜色,带些蓝色的花纹,听说近日很受欢迎。
李铭川看着觉得很是不错,这颜色裁一些做发带,也很衬余礼。